云武阁虽然说事业庞大,但是在很多方面不能面面俱到。所以这次还是这么不负责任的把刘晟翀扔到了半城银庄的正门前。刘晟翀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就躺在大街上。
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残留的疼痛感,刘晟翀心里暗骂马车夫狠狠地把他扔到地上,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利落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准备往家走。
刚开始迈步的时候还有些胆怯,早上的时候还严重的伤害了自己最亲密的人,现在就要回到他们的面前。现在的他真是没有任何脸面在面对视他如己出的金叔父,无微不至照顾的释九郎,爱他胜己的林祉柔,还有亲如兄弟的金士元剑天火。这些全都是值得他托付一切的亲人,他永远都不能离开的人。早上他对他们说他们应该开始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现在他才发现他比谁都需要这些亲朋好友。
做错了事情就该认错,在亲人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道歉解决不了的。再大的错都会化解,又不可能挨顿打?这些是郎如令交给他的,他也铭记在心,每走一步都在脑海中刷新一次这个念头,每走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
当他彻彻底底决定回去改怎么做的时候,心情也一下子豁然加轻松,大步流星的走在大街上。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宵禁,但只要留心寻街的官兵,基本上没什么问题。现在的京城很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刘晟翀就处在这种环境之中。
他现在对夜晚有些胆怵:唐九州在五月二十二那天对他的偷袭每一幕他都历历在目。直到现在他对那个层次的高手都怀有一丝忌惮,其中也包括释九郎。直到现在他所知道的所有人当中,武功最高强的还是自己的师父竹剑尊。其次就是虽然脾气不好但绝对是真心对自己的释九郎。第三就是龙盛源三兄弟,外面都说这三兄弟的武功都差不多,龙盛源稍微强一些再加上年长,才坐上了龙家家主的位置。最后的就是已经半死不活的唐九州,虽然排名第四但是还是给刘晟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自己有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他所赐,有机会一定要把这笔账讨回来。这四个人是他目前来看他根本无力抗衡的,不过好在前两个人都是自己这边的,不然就麻烦了。
等到他整理好这些思路的时候,就开始放心大胆的往回走。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刘晟翀察觉到周边环境的一丝诡异。这种诡异感觉就像被很多只眼睛注视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真实,让他在六月份这个炎热的夜晚,都冒出了冷汗。
在回头望了望发现四周并没有人跟踪的时候,才稍微把提着的心放下来,准备接着往家走。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虽然他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但是意识没有一点退步。
他的身体往后一闪,身躯一躲,一把长刀从他刚刚肩膀的位置落下来。如果不是他的反应迅速,现在他的脑袋更有可能就开瓢了,至少也要丢一只胳膊,因为那只紧握长刀的手的手臂卡在他的肩膀上。
他迅速地脱身,到达了一个距离这个偷袭者二十多尺的位置,才发现这个在这里潜伏很久准备刺杀他的人竟然就是马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虽然偷袭者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惊喜,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了杀自己马顺竟然有这么大的耐心。
“狗东西,以前没杀你现在自己找上门来了?”刘晟翀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企图迷惑马顺让他以为自己还有武功。
可是白天时候自己手下的事情他已经全都知道了,刘晟翀就连遇见普通的锦衣卫都要逃跑,可见他武功全失的事实已经得到印证。
“小王八蛋,吓我啊?你武功都没了,现在老子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刘家的孽种,拿命来吧!”在马顺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动身准备杀掉刘晟翀。今天是他能把握的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很难斩草除根了,很有可能被他身边的人报复,尤其是那个和尚要想杀自己整个京城没有人能救自己。
马顺的身躯越来越近,刘晟翀也越来越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跑是不太可能了,打又打不过,现在只能且战且退同时尽量发出大的声音,把巡街士兵都引过来。这里距离叔父家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想把剑天火和释九郎吸引过来是不太可能了。现在只能把期望都寄托在那些他根本不了解的援兵身上,但是这些人很有可能都已经被马顺替换掉,贸然的呼喊有可能会增加敌方的阵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武功尽失但是太还真不相信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废物能把他怎么样。
“锃!”
马顺的的绣春刀和刘晟翀的无量锋重重的撞击在一起,虽然身穿黑衣还没有蒙面,不过他们锦衣卫标配的武器还是足够暴露他的身份。刘晟翀能够接下他这么一记重击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不知道刘晟翀现在有多难受,有多痛苦。
“去你妈的!”马顺爆出了粗口,一脚踹在刘晟翀的小腹上,把他踹出十几尺远。
他迅速的恢复半蹲的姿势,把手按在小腹上。他现在的两只眼睛就像饿狼一般凶狠的看着马顺,鲜红的血抑制不住的从嘴里流出来。血液在嘴里染红了口腔和所有的牙齿,还在地上流了一滩,由此看来他受的伤着实不轻。而实际上他因为中毒而损伤的器官并没有完全修复,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那么重的伤完全治愈,他需要时间来慢慢痊愈。可是经过马顺这一脚,他现在觉得身体内的好多伤口又全都裂开了。他现在就连站起来都成了最困难的动作。
“怎么了?你刚才的傲气呢?啊!”马顺走过来,一脚就把他踹翻。“跟我作对?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刘晟翀这下彻底绝望了,上次绝望的时候好歹还有释九郎保护他,而这次是真的孤立无援了。没有多理会马顺的临死前的嘲讽,仰望着天空他已经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他不甘,身边那么多对自己好的人自己没有珍惜,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比以前加倍珍惜;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为父报仇,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给自己的爹报仇做不到了,只能奔赴黄泉和自己的爹见面了。只可怜亲哥哥一个人茕茕孑立,以后要过着失去弟弟的生活了。
就在他已经做好死亡觉悟的时候,在旁边一栋高楼的屋檐上伸出一根雕刻着精密花纹的火铳,另一端的武器和使用者都埋藏在黑夜中。
“小兔崽子,下辈子见。”马顺举起绣春刀,对准了刘晟翀的心脏,狠狠地扎下去。刘晟翀也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终结。
“砰!”
从楼上的火铳口发出了一道声响,声音不大而且在这个环境中没有产生强烈的回响。从火铳中射出一子弹体,正好打在马顺的绣春刀上,在上面直接打出了一个洞,同时改变了绣春刀的方向。刀直接就插在地上,刘晟翀也因此活下来了。
马顺顿时勃然大怒,他四处的张望企图寻找到底是谁阻止了他。刚刚开枪的那个人已经消失,火铳也已经被收回,没了踪迹。等到马顺转了好几圈回过头来准备再次挥刀的时候,发现刘晟翀的身体已经不在自己脚下了。在他面前的是三个人,一个和他一样也拿着绣春刀的黑衣人,还有一个同时背着火铳包和刘晟翀的黑衣人。这两个黑衣人全都蒙着脸,显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马顺已经隐隐猜到了他们俩的身份。
“你把他背回去,我随后就到。”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身后说道。
“好!你自己小心。”说着就准备背起刘晟翀准备走。
为首的人接着补充道:“你小心那个和尚,他脾气不好。”
“我知道。”说着就准备跑走了。
“别走!”马顺极力阻止那名黑衣人的离开,同时扔出了一只匕首。匕首速度极快,为首的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来得及拦下来。
匕首精准的刺在刘晟翀的后背上,他现在已经有些不省人事,多一处的疼痛并没有刺激到他的痛觉神经,只是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啊”,就又沉下去。
“把面罩摘下来吧。”马顺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真正身份,现场就他们两个人他也不用再掩眼苍苍,“卢忠。”
这个黑衣人淡然一笑,把自己的面罩揭了下来,一张马顺不能再熟悉的威严的脸露了出来。
“马顺,你现在连武功全失的小辈都不放过了吗?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卢忠正在尽力的给自己的朋友和刘晟翀拖延时间。
“卢忠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上司。我上面还有王公公,龙家主,你这是要和他们做对吗?”马顺喊道,企图用王振和龙盛源的身份地位打压没有任何权势倚靠的卢忠。
卢忠哈哈一笑,没有收到一点影响。“你若是有本事就把他们请来。我今天代表所有的内阁老臣,尤其是内阁首辅曹鼐曹大人。你要是觉得王振和龙盛源可以和内阁对抗,今天我就好好的和你较量较量。”
······
求推荐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