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宫是五行门里最大的一派,不仅人数众多,修真高手也最多,几乎撑起了五行门的大半门面,其他青龙门什么的只都是浮云。
因此五行门的总坛也设在白云宫,五行门的执法长老以及巡天护法什么的皆是出自白云宫。
能被白云宫挑中,那是非常幸运的事。
乌鸡岭的那些弟子在黄羽真人犯事、门户被解散之际,本应该选择送青龙门深造。但青龙门这些年来人才凋零,虽然人数看起来比白云宫还要多,但大多是资质平庸之辈,为人师表者也大多和黄羽真人差不多,连个剑都不会御,修为也长时间没有进境,只能象黄羽真人一样想些歪门邪道来提高功力。
但这些年来五行门急需人才,否则无法抵挡魔教的汹涌攻势。因此必须要提拔一些优秀的弟子送入白云宫深造。黄羽真人的手下这才走了运。否则他们就算被送入青龙门,也同样成不了什么大器。
却说赵雪琴带着杨风一路御剑飞行,赶往白云宫戒律堂。这一路上尽是崇山峻岭,无数座山峰从茫茫的云海里挺拔耸立,宛如大海里露出海面的岛屿。
杨风情不自禁惊叹道:“这景观真是太美了!”
赵雪琴却哂了一声:“这些石头山峰,有什么美丽的?”
赵雪琴经常御剑飞来飞去,对这些景色早就司空见惯了,再美的景色在她眼里自然也和平常之景没什么两样。
杨风道:“不然,虽则是石头山峰,但在云海衬托下有如仙山楼阁,如何不美?”
赵雪琴没有答言,只是继续御剑飞行。
这时,前方出现了大片的积雨云层,还伴随有雷鸣闪电,声势颇为宏大。同时还有劲风吹拂,吹得赵雪琴的绝情飞剑都出现了一点歪斜。
杨风慌忙下意识地扣紧了赵雪琴的腰肢——只觉得她的腰很细,也很柔软,柔软得就像没有骨头,因而并不敢搂得太用力,只是扣了个六、七分。
赵雪琴虽然性情冷傲,但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被一个大男人搂着腰肢,那种尴尬和羞涩显然是可以想见的。但她又非一般的扭捏造作江湖儿女。十年的修道让她似乎早已达到了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因此就算此时被一个大男人抱着腰,她也好像并没有太多的知觉——当然,要说完全没有,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是块石头,否则不可能没有知觉。只不过是她能保持非常高的定力而已。
当下赵雪琴轻声嘱咐杨风道:“抱紧点,马上就要穿过雷电区了!”
此刻他们的高度当在六百丈左右,正是对流云层最活跃的地区。不过这个高度却是赵雪琴的正常飞行高度,若飞得太高,体内真气难以维继,飞得太低,则有可能会撞到山石树木。
杨风忙又抱紧了赵雪琴几分,同时小心地问道:“仙、仙女,我们为什么要飞到雷电里面去?”
他显然对今天差点死在赵雪琴的五雷轰顶下仍感到心有余悸。
“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一名巡天护法。”赵雪琴淡淡道。
“对不起,我以为象姐姐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又能够在天上飞,那一定只有仙女才能做得到。”杨风老老实实答道。
“只要你肯勤加修炼,假以时日,你也能做到在天上飞的。”
“可惜我已经永远不能修道了……”杨风的声音里忽然带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做个凡人也不错。”赵雪琴冷淡地说了一声,亮起了一个由护体真气凝结而成的保护光罩,将两人都罩在了里边,然后操纵着绝情仙剑飞入了布满雷电的云层里。
霎时间千万道雷电如同千万条毒蛇从四面八方扑向了他们,直打得保护光罩轰然作响,整个保护光罩外面都是一片炫目的白光,他们的耳朵里也全是一个接一个的霹雳声,震人心魄!
对于杨风来说,这无疑是一趟地狱之旅,赵雪琴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恐慌。
“你很害怕是吗?”赵雪琴忽然问道。
杨风老老实实答道:“是的,我有点怕。”
“你很诚实。”赵雪琴说完这句话,操纵着绝情飞剑如流星一般地又飞出了这片雷电区域,飞到了天气晴朗的地带。
“仙、仙子姐姐……”
“叫赵师姐!”赵雪琴打断了杨风结结巴巴的说话。
“赵、赵师姐,你真棒!对了,你们巡、巡天护法到底是做什么的?”杨风换了一种称谓,但仍有点结巴。
“巡天者,即每日巡游天下,察看有无苍生遭魔教妖人或者魔兽毒害;护法,则是执我正道之法,惩戒一切不法之徒,使之勿生妄念、勿染邪祟、勿损我正道之誉!”
“看来我就是‘不法之徒’。”杨风尴尬地苦笑道。
“你虽非故意沾染邪祟,乃是受人蒙蔽,以至轻信妖人言语,接受妖人邪气,受此惩罚,也是罪有应得!”赵雪琴轻哼了一声。
“赵师姐说得对,我确实是罪有应得!”杨风讷讷道。
其实赵雪琴的年纪和他相仿,甚至比他还略小了一点,但估计他也知道师门的规矩,先入门的都是师兄、师姐,而不论年岁大小。因此这才一口一个“赵师姐、赵师姐”的叫个不停。
“赵师姐,白云宫还有多远啊?”杨风又问道。
“还有一千五百里。”赵雪琴淡淡道。
“啊?还有这么远?”
“还有一柱香,就可以到了。”
“什么?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到了?这么快?”杨风显得很吃惊。
“杨师弟,你忘了咱们是在御剑吗?”杨风虽是戴罪之身,但赵雪琴也仍然呼他为“师弟”。毕竟同出一门,虽然她很鄙视他。
杨风恍然大悟道:“不错啊,我真是健忘!”他松开了一只手,拍了拍自的脑袋。
然而他这一松手,顿时造成了一次险情,他险些从绝情仙剑左边滑了下去。
“别乱动!”赵雪琴叱喝一声,及时拽住他的手,并扣回到了自己的腰际。
“磔磔磔……”就在这时,远处的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