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稍回溯,妖界圣地,第一路。
一剑刺穿了赵无双的赤红蔷,终于清醒了过来,那红的妖艳的双眸之中吐出的是不可置信,也无法相信的神情。
怎么,会?
来不及张口,赤红蔷劾然发现,四周围那一直以来都对她抱着敬畏,爱慕之心的道门弟子们,此刻脸上有的是深深的恐惧,以及无比的陌生,还有一丝不可查的恶心。
不由自主,赤红蔷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妖族一般的手,妖族一般的脚,妖族才会有的羽毛,妖族才会有的与人族法元截然不同的妖气。
颤抖,不,是颤栗。
望着自己的身体,赤红蔷眼眸在也没有了曾经那份凛冽,那份杀气。
余下的只有深深的不可置信,以及无与伦比的厌恶。
妖族血液。
那让她无数个日夜都想亲手斩断,流干,挫骨扬灰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日日夜夜想要洗刷掉的东西,它却是从始至终,如骨附髓一般跟着自己。
“赤红1,蔷,你,你,你竟然是妖族?”无比的震惊,躲开了致命一击,退开了数十步之远,带着满脸的景色,赵无双不由自主开口出声。
前所未有的陌生,让赤红蔷身体一颤,不,不是这样的。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杀如此之多的妖族,究竟是为了什么?”深深的吸一口气。赵无双眼中在没了曾经那份炽热,转而的是异常的冰冷。
明明拥有妖族血统,却不告知。
到了战场之上。更表现如此惊人,更一举成为人族所关注的中心,支持的焦点。
若是别有目的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这声声直敲心灵的质问,赤红蔷想要解释,但那伸出去的手。妖族一般的手,却是让她将一切的话语,尽数哽咽在了自己的喉头。吐不出半点声响。
不,我不是妖。
明明心中有无数的话语想要吐出,可面对赵无双等道门弟子的眼神,赤红蔷却是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那曾经被她封印在心底的。最不愿意被回想起。更最不愿意被提及的记忆,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哦,这还真是奇迹啊,没想到与人族交配,竟然能够生下血统如此纯净的半妖血脉?”
“这样的话,就不能这么简单的杀掉你了。”
“不过,妖族是不允许半妖,特别是与人族交配生下来的妖族存在的。这还有些麻烦啊。留在这里,人族会不会杀了你呢?嗯。我想应该不会吧。看到这些个东西,想来他们应该会非常乐意将你带回去,训练好,然后来斩杀我才对。”
“就这样,决定了。我亲爱的女儿啊,今天就占时的将你的性命留下。不过未来,当你成长起来了之后,记得一定要回报我,变成为我的东西,助我荣登妖族帝位吧。”
“你的母亲的脑袋我就带回去了,为了免得你遗忘掉这一切,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让你的母亲身首异处,永不安宁才对。”
“就这样了,我走了。”
趴在地上,面对施施然将自己内心唯一的安慰,同时更是仅有的依靠,那从始至终都没露出过半点愤怒模样的母亲头颅取走,赤红蔷眼瞳一点一点变得空洞。
啪!
手,被抓住了。
寻找着什么的赤红蔷不由回头,霎时那空洞的眼眸一抹无比的绝望。
那是一座山,百万头颅的山,堆满了无比愤怒,无尽怨毒表情的山。
恍惚间,赤红蔷仿佛看到了百万怨灵围绕在她身边,怨毒无比的朝她冲来,撕咬,更诅咒着她的一切。
“不要啊!”
鲜红的血泪夺眶而出,赤红蔷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呐喊之色,赤发冲天,狂气漫野。
外表虽然坚毅,内心却在这一瞬间,犹如玻璃一般,被敲打的支离破碎。
就在赤红蔷崩溃的同时,那让她无比憎恨,梦寐以求也想要杀掉的存在,赤王出现了。
“我的女儿,十多年没见了啊,你也长大了啊。”
“唉,为父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不过为父也没有办法啊,若是不屠杀那百万人族,不杀掉你的母亲,被软弱人奴培养的你,恐怕一生都无法绝心这属于妖族的力量。”
“现在闹也闹够了,你的妖族血脉到了今天,也算是彻底觉醒。”
“回来吧,女儿。人族那边不是你的家,妖族才是。”
“不信的话,你看看那些个人奴们,就算你杀了成千上万的妖族,他们依旧不会相信你,依旧只会怀疑你。”
“你!”面对赤王话语,赤红蔷双瞳燃火,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对方,几乎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话语还没吐出,一旁的赵无双脸色不由一沉,“赤红蔷,此妖说的,是真的?”
眼睛猛然睁大,赤红蔷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赵无双,满心颤抖,更满心凄凉。
不,不是的。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天杀的妖族。
然而,当面对整个第一路战场上所有的同袍,所有的道门弟子,几乎与赵无双完全相同的眼神,赤红蔷心口一痛,舌头一舔。
没有人相信她。
所有人都在怀疑她。
不!
不要,她不要。
憎恶的一辈子妖族,若此刻被打上妖族的标签,那么她将一生都无法原谅。
对了,杀。
杀死那个该死的妖王,杀了他,证明自己。
转头,赤红蔷眼眸杀意暴增,决定以行动证明自己。
“赤红蔷,你干什么?难不成真想投靠妖族吗?”面对这一幕,赵无双脸上一抹怒色,露出杀气,想让我们相信吗?然后好脱离道门弟子的范围,跑到妖族那边去?
赤红蔷,你以为我们真的有那么愚蠢。
“不,不是的。”仓惶回头,赤红蔷看着赵无双眼射已然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呆呆的道:“我只是想要去证明,我不是妖,不是妖。”
“你确定是去证明?而不是去投靠对方?”
赵无双神情冰冷,眼眸里已然没了半点信任之色,在当下局面,他赌不起,人族更加赌不起。
“相信我!”
“相信?当然可以,你若就此自裁,我就信你。”
话语如雷霆,震得赤红蔷一呆,睁大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要自己自裁以表清白的赵无双,久久不能言语。
不由自主,赤红蔷目光看向了其他道门弟子,渴求着哪怕一丝的信任。
她不怕死,她只怕无法作为一个人而死。
现实,很残酷。
面对赤红蔷的期盼,这一刻绝大部分的道门弟子,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剩下的一部分露出的则是基本与赵无双相同的神情。
此刻,赤王的神情也变得焦急了起来,不由急道:“女儿,不要听人奴们的胡言乱语,快到为父这里来。你是妖族,不是那该死的人奴,快。”
呵呵,哈,哈哈哈。
哈哈哈。
“我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啊!啊!啊!”
口中吐着鲜血,眼中留着血泪,明明四周围站满了人族,妖族,赤红蔷却如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个世界上。
“果然,我不该活下来,不该活下来啊。”
“世界之大,根本无红蔷,立足之地。”
“师傅,若有来世,红蔷在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满是羽毛的手掌一引,真红剑直接落在了她手掌之中,随即赤红蔷抬手,“我死不足惜,鸦火王,我诅咒你,哪怕死,哪怕魂飞魄散,我生生世世,诅咒你。”
语罢,举剑封喉。
这一幕,大夏国观战的亿万人族,呆了。
人族最强,竟然是一名妖族?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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