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对二人笑了笑,打开箱子拿出几片金叶子递给二人,“江大哥和沈大哥送来的不需要清点,两位大哥辛苦了,这叶子两位大哥拿着买酒喝吧。”
沈莫澜推辞道:“林小姐客气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两个大哥不必跟林墨客气。”她将手中金叶子放到二人手中,“我是不方便亲自请二位大哥喝酒,这点叶子只当是我请二位大哥喝酒了。”
二人没有再推辞,拿了金叶子便告辞了。
林墨蹙眉看了看房中的箱子,此时也没有什么精力整理。
桃红柳绿看到林墨回来,端着晚饭走了进来,桃红上前给她搬了个椅子,“小姐今日累坏了吧?快来吃点饭早些休息。”
林墨此时只觉得有些累,且没有什么胃口,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这会不饿,你们将这些东西收拾西厢房锁起来。”
她说完,没有洗漱就躺到了床上,昏昏沉沉睡去了。
桃红柳绿只当她是太累了,没有太在意,收拾好房间给她盖上了薄被就关门回房了。
入夜,一道深色身影轻飘飘落进院中。
凤邑宸手中拿着一个白色小瓷瓶,里面是西境进贡的祛疤效果很好的清肌凝露。
白日里不太方便,便趁着夜间来了。
他走到正房门前,正弯腰准备将药膏放到门旁,忽听见房中林墨激动的声音。
“江涵……快跑……快跑……”
凤邑宸怔了怔,凝眉起身,房中声音忽的又停了。
当他再次准备将药膏放下时,又听到房中林墨呢喃,“好痛……江涵……我好痛……”
痛?
凤邑宸好看的眉紧紧皱起,缓缓将门推开一丝缝隙,银色月光顺着缝隙照进房中。
他顺着缝隙往房中看了看,月光刚巧照在林墨的脸上,她紧紧皱着眉,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且丝毫没有察觉房门外有人。
凤邑宸黑眸沉了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走进了房中,林墨依旧没有发觉,仍是紧皱着眉头,口中喃喃自语。
几次接触中,凤邑宸发现她的听力异于常人,如今这个模样显然不正常。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榻边,抬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骇人的温度传来,凤邑宸心骤然一沉。
她发烧了,难道是白日伤口没有处理好感染了?
他将清肌凝露放到她枕边,掏出锦帕,到桌边用凉透了的茶水浸湿,返回床榻边将湿帕放到她额上。
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林墨不由皱起了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边有个人影。
她下意识提拳打过去,可是发烧烧的她酸软无力,一拳打在了凤邑宸伸过来的手上,被他顺手握在手中。
他悦耳清冽声音传来,“别担心,是我。”
听到凤邑宸的声音,林墨安心了些,看了看还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努力挑了挑唇角,“你这大半夜的偷偷潜进女子闺房干嘛?”
凤邑宸将她的手放下,将她被子往上拉了些,声音低沉悦耳,“我白日不便,趁夜给你送祛疤的药膏,本想放在房门口就离开,听到你梦魇,便进来看看。”
林墨撤下额头已被她的温度焐热了的锦帕,虚弱无力的看向凤邑宸,“右手边柜子里有个上面写着退烧药的瓷瓶,帮我拿颗药丸过来。”
她将锦帕递给凤邑宸。
凤邑宸接过来,给她湿了一下,又重新敷上额头。
他取出火折子,将床头纱灯点亮,才去柜子里给她找药丸。
柜子里一排瓷瓶,上面都贴着红色的标签纸,写着各种药物名称,他找到了那个写着退烧药的瓷瓶,整瓶拿了过来。
转身去桌边倒了杯茶,看着杯中凉透了的茶,眉头皱了皱,“你这里婢女呢?怎么你发烧了都没人伺候着?”
林墨身体往上窜了窜,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我不喜欢别人守夜,让她们都回去睡了。”
凤邑宸没有再说什么,将水杯放下,走到床榻边将瓷瓶递给了林墨,“我去给你烧水,你先躺会。”
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林墨轻笑出声,“王爷千金贵体,还会烧水呢?”
凤邑宸脚下顿了顿,“没烧过,可以试试。”
看着走出去的凤邑宸,林墨唇角缓缓勾起,清眸中也浮现出笑意。
突然觉得这凤邑宸挺可爱的。
过了一会,凤邑宸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端过来。
林墨坐起身,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嗯……温吞的……估计没烧开。
她没有表露出来,拿出一颗药丸吞下,将杯子里的温水喝完递给凤邑宸。
凤邑宸伸手过来接杯子,林墨发现他白玉般的指尖划出了一个血口,不由抬头看向他的脸。
发现脸他脸颊上蹭了一些灰,让他看起来竟有了几分凡人之气。
“蹲下来。”林墨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凤邑宸有些不解,但也依言蹲了下来。
林墨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脸,他不由怔了一怔,黑眸神色复杂的看向林墨。
林墨唇畔一直挂着笑,拿起枕边的锦帕,帮他把脸上的灰擦掉。
凤邑宸静静看着她认真的脸,昏暗烛光下不由红了耳根,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脏竟也有些不受控制。
将他的脸擦干净后,林墨满意一笑,“好了,擦干净了,王爷也早点回去吧,今夜多谢王爷,还有,这里王爷以后不要再来了。”
林墨撩人而不自知,缓缓躺了下去,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
凤邑宸努力让心脏跳动平缓一些,将她床头纱灯吹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道:“那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他往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你这小院不安,这几日我派人暗中守着,你还是尽快搬回将军府比较好。”
他说的这个问题林墨想过了,这小院确实不太安,她也想了这几日忙完就搬回将军府。
尤其是今天遇到刺杀,这会凤邑宸又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确实是太不安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王爷。”林墨看着他道。
凤邑宸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将房门关紧,看了看亮着微弱灯光的东厢房,唇线分明的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他的儿子,他还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