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学院的学生啊”秦颂白她一眼,“乐团来咱们学校选暑假实习生,听说通过选拔就能参加公主号海上巡演。这几天,宋雨桐那个二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公主号
巡演!
荣惜的眼睛顿时亮起来:“选拔赛在哪儿”
“学校礼堂啊。”看荣惜似乎是有兴致的样子,秦颂也兴奋起来,“你真的要去”
荣惜一把拉开车门,坐进他的跑车副驾驶座,“开车。”
“小祖宗,您终于舍得发威了,哥们等得头发都白了。”秦颂一脸激动,“当初,要不是你去了民乐系,管弦乐团小提琴的第一把交椅,能轮得到她宋雨桐今天,咱们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三人在高中就是同学,对宋雨桐,秦颂一向是深恶痛绝。
荣惜靠在椅背上,没出声。
两人一起来到礼堂的时候,选拔赛已经进入尾声。
观众席前排坐着学校相关领导,还有乐团前来选拔的工作人员,后排则是幕名前来围观的学生。
舞台上,穿着蓝色裙装的女孩子,正在演奏巴赫的小提琴经典曲目《g弦上的咏叹调》。
这位正是荣惜的高中同学,现在的管弦乐系系花,校管弦乐团首席小提琴手宋雨桐。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宋雨桐抬起两臂行一个屈膝礼,“谢谢,谢谢各位老师!”
“好。”管弦乐系系主任刘书瑞拍拍两手,“大家的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宋雨桐同学,不愧是咱们管弦乐系的首席小提琴手,表现非常出色。当然了,谁能够进入乐团,做暑假实习生,还要看咱们乐团的意思。”
他笑着转过脸,看向身侧江城爱乐乐团的团长。
“霍团长,您看……”
“不好意思打扰诸位!”荣惜快步走到舞台下,“我可以试一试吗”
看到她,宋雨桐在舞台上撇撇嘴。
“荣惜同学,爱乐团长是管弦乐队,不是民乐乐队,你的二胡专业不合适吧”
宋雨桐故意加重“二胡”两个字的语气。
表面上是提醒,事实上是嘲弄。
高中时的荣惜,一把小提琴拉得出神入化。
学校乐团,荣惜是首席,宋雨桐是替补。
全市比赛,荣惜是冠军,宋雨桐是亚军。
……
甚至连宋雨侗最喜欢的校草,也只围着荣惜转。
整个高中三年,宋雨桐都被荣惜压得死死的。
因为专业水平出色,荣惜拿到音乐附中的专业第一,得到音乐学院的保送名额。
宋雨桐却不得不拼命复习,千辛万苦挤过独木桥考进来。
在宋雨桐眼里,荣惜无异于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哪怕是现在升到大学,荣惜转学到民乐系学二胡,二人不在一个学系,宋雨桐依旧对她恨之入骨。
这些年,民乐渐渐没落。
在学院里,民乐系也是一向不吃香。
报考的学生越来越少,管理层方面甚至有一些声音,希望学院关闭民乐系。
受此影响,管弦乐系的学生们,对民乐系也一向是不放在眼里。
宋雨桐一带头,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嘲弄的声音。
“拉二胡的也想进管弦乐队,真是搞笑”
……
“谁说不是,人家是管弦乐队,又不是殡仪馆伴奏!”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阴阳怪气一句,四周顿时一片哄笑声。
“安静!”管弦乐系系刘书瑞皱眉站起身,“荣惜,你一个民乐系的,捣什么乱”
原本,刘书瑞也对荣惜寄予厚望。
谁想到,高三时荣惜受伤休学,一休就是一年。
重回学院报到后,好好一个小提琴手,非要转学去民乐系,学什么拉二胡。
刘书瑞大失所望,对荣惜自然是喜欢不起来。
之前秦颂没说清楚,荣惜并不知道,对方只要管弦系的乐手。
知道她的乐器不合适,荣惜原本已经打算放弃。
听着众人如此奚落嘲弄,她反倒来了脾气。
抬起脸,对上刘主任的视线,荣惜不卑不亢。
“乐器只是媒介,最重要的是传达音乐的情绪,刘主任的意思是……小提琴比二胡高贵吗”
当着这么多校领导和乐团的人,主任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二胡演奏不了交响乐。”
荣惜扬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宋雨桐站在一旁,假装着大度,“刘主任,既然荣惜这么坚持,就让她试试呗。”
当年荣惜的小提琴,确实是拉得出色。
荣惜的二胡,不过就是半路出家。
哪一个学乐器的,不是从小就练
宋雨桐怎么也不相信,在小提琴系苦修三年她,拼不过一个刚学二胡的荣惜。
上高中的时候,她一直被荣惜压着。
终于有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宋雨桐当然不会错过。
“刘主任。”坐在一旁的爱乐乐团团长霍见行,微笑着开口,“反正还有时间,就让这孩子试试吧,我也想听听。”
“好,那就听您的。”刘主任没好气地斜一眼荣惜,“还不开始”
提着琴盒走上舞台,荣惜向大家弯身行礼。
“既然二位认为二胡不能演奏交响乐,那我就用二胡演奏一下《g弦上的咏叹调》!”
打开琴盒,荣惜抚裙入座。
女孩子一身烟青色旗袍,抱着二胡静静在台上一坐,很有几分烟雨江南的风韵。
台下,宋雨桐撇撇嘴。
二胡与小提琴虽然同样是弦乐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乐器。
这首咏叹调曲调典雅,充满诗意之美。
这种质感,怎么可能是二胡能表现出来的
秦颂站在旁边,也是为荣惜捏了把汗。
用二胡演奏小提琴曲,她行吗
台上,荣惜慢条斯理地将琴弓搭上琴弦,试了试音。
听着二胡发出来的音色,台下管弦乐系的学生们,又是一阵嘲笑声。
“哎,为巴赫老师默哀几分钟!”
“这么好的曲子,真是暴殄天物。”
……
荣惜不为所动,调了调弦,认真开始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