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切,也是嘲讽。
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劣根性:
就好比,严邦把他封行朗当大爷似的伺候着,习以为常之后,便也不稀罕了;
而丛刚却时不时的忤逆着封行朗,这会让封行朗觉得:得不到的,才是好的。驾驭不了的,才更有吸引力!征服男人,跟征服女人不同,不但刺激,而且还相当的血性!
“是人,最终都是要化成灰的。只是早晚而已。”
丛刚不温不火着姿态,不咸不淡着口气,让人听着着实手痒。
“看来,到是挺想得开的!要不我去跟严邦说说:躲在这幢破鬼屋里当缩头乌龟?”
封行朗故意挑衅着丛刚的忍耐力,很期待他炸毛失控的样子。
然而,丛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反问一声,“那为什么不去呢?”
这一声,反将了封行朗一军。原本是想奚落挖苦丛刚一番,却没想被丛刚反讥上一句。
“狗东西,要不是留着还有点儿利用价值,以为我不会么?”
封行朗顽劣似的跟丛刚杠上了。即便只是耍个嘴皮子,封行朗也不想失了上风。
这话说得,的确够让人心寒的。
但丛刚早已经熟知了封行朗的秉性,也不跟他计较或是争辩什么。因为即便是歪理,封行朗都能将之掰正过来。
丛刚默着,品着他的新茶。微微低垂着眼睑,看起来只是在关注手上的杯盏,可实际上,他却在感受封行朗的每一次呼吸。
“的呼吸急促了些,还带着杂音,就不要超心我的事了。先管好自己吧!”
封行朗的肋骨断裂过,还把肺部戳了个小孔;虽说恢复了七到八成的体能,但元气还是带上了大伤过后的痕迹。
封行朗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右肺,也是肋骨断裂处之一。
“又装华佗?”
封行朗扬了扬英挺的眉宇,似乎困乏了。
“没什么事儿,带着儿子早点儿上楼去睡吧。”
丛刚并不是不愿意跟封行朗久聊,只是让封行朗多休息似乎要比跟他耍嘴皮子强。
“河屯又回申城了……”
终于,封行朗开启了此行的目的。
“怎么,这伤还没好利索,就开始想他了?”丛刚淡淡一声。
丛刚就是这么的不受驯服。时不时的会触及封行朗的逆鳞。
有时候封行朗也会疑惑:眼前的这个欠扁的犯货,真是多次冒死救他的生死之交么?
“现在弄死河屯,有几成把握?”
封行朗问。问得清肃。
丛刚微微抬动了一眼眉宇,斜视着止光朝封行朗看了过来,本应该是淡淡一笑的,可在迎上封行朗那肃然的目光后,却又将笑容僵化在了脸上。
什么在衡量着什么,并做着某种判断。有些复杂。
“没把握!”于是,便从丛刚唇间轻溢出了这三个字。
“再加上我,就有把握了!”封行朗哼声。
丛刚再度抬眸看向封行朗,随后又朝沙发上正酣睡的小东西瞄看了过去。
“可我觉得加上亲儿子或许更靠谱些!他可是河屯最宠爱的义子,用他去逼迫河屯就范,或许还有点儿把握。”
丛刚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一个父亲面前,去谈论用他的儿子当人质的事宜。
“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会弄死!”封行朗厉声。
丛刚笑了,“又打不过我,还怎么弄死我?”
这话说得,封行朗不仅仅是手痒了,几乎身都在痒。
“狗东西,就不能好好的跟老子说话么?”
封行朗戾气的朝丛刚扑身了过去,想卡掐住丛刚的颈脖……竟然成功了!
在被封行朗卡住颈脖的一瞬间,丛刚将跟前的茶桌整体的推移开去,以免封行朗的莽撞,会将茶桌上的杯杯盏盏摔砸在地……从而扰了林诺小朋友的好梦!
但却给了封行朗一个误解:他以为自己真能打得过丛刚了!
封行朗属于那种体型精健的男人;而丛刚相对就清瘦了一些。所以封行朗带着自身的体重朝他扑撞过来时,丛刚又忙于将茶桌推离,才会被封行朗趁机给偷袭而中。
丛刚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带动着封行朗的身体一起滚到了边角处的盆栽边;封行朗刚要顺手捞起一旁的盆栽朝丛刚的脑门砸下去时,却没想身之下的丛刚突然一个技术含量较高的抽一身,顺带将封行朗还没稳好的身体给带倒了下去……
下一秒,一个连贯的扑压,动作一气呵成的将封行朗的一条手臂反剪在了身后;丛刚用单膝压制着匍匐在地面上的封行朗,使得他动弹不得。
“丛刚,个狗东西玩真的?”
封行朗已经是气喘吁吁起来。本就没恢复好的身体,就更加的吃沉。
“可看起来……封行朗也没打算跟我玩假的啊!”
见封二爷有那么点儿恼羞成怒的意味儿,丛刚还是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十分钟之后,封行朗已经很大爷的躺在了镂空庥上;而丛刚一身薄汗的在给他做着蒸疗。
“给我盯着点儿河屯!他一有风吹草动,就先下手为强!”
封行朗闭眸休憩着,从菲薄的唇型中溢出的声音,满是慵懒的意味儿。
“河屯那么凶残,这活儿我可做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想那么快就被他制成干尸!”
丛刚拿捏着封行朗身体上的各个部位,在他发出哼喃的地方,着重的敷药。
干尸……干尸……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
而且更虐心!
“如果我非要这么去做呢?”
封行朗睁开了双眸,厉厉的瞪着丛刚。
“我个人觉得:这活儿吧,还是去找严邦做比较合适!”
丛刚说得很轻悠,可手上的动作却一丁点儿也没有含糊,力道掌控是很精准。
“故意的是么?”封行朗冷声问。
“算是吧,”丛刚微微叹息一声,“那可是会丢命的活儿!”
“也会怕死?”封行朗嗤声冷哼。
“我当然会怕死!”
丛刚的手推拿过封行朗的腰际,以肯定的声音作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就变得很怕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