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林诺小朋友在亲爹封行朗怀里睡着了。
可雪落怎么也无法安睡。
一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依旧让她惊魂不定。
她以为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没了河屯的步步紧逼,自己跟儿子总算能过上太平的日子了。可今晚出现的那个想抢走她孩子的黑衣人,着实让林雪落再次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
“抱歉……让跟孩子担惊受怕了!”
封行朗拥过眼眶红红的雪落,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行朗,说还会有谁想要抢走我们的孩子?”
雪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严谨的思考。这一刻的她,已经没有了缜密的心思。所谓‘还会有’,指的当然是除了河屯之外的人……
除了河屯之外?为什么要排除河屯呢?那是因为雪落知道河屯是儿子诺诺的亲爷爷,当然不会继续做出伤害他自己亲孙子的事情来。
雪落可以肯定:那个黑衣人,绝对不会是河屯的任何义子!
但封行朗却并不认同雪落的想法。从刚刚在御龙城里那两个袭击者的身手来看,应该是河屯的义子无疑。虽说封行朗没能看到他们的脸,但邢十二的眼神,封行朗还是能意会出的。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封行朗不清楚河屯还会不会派人去御龙城杀个回马枪;但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的妻儿更需要他这个丈夫,这个父亲陪伴在她们身边。
“我已经通知保安室调查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在跟孩子的身边的!”
封行朗拥紧女人,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早点儿睡吧,有老公在呢!”
“行朗……我真的好害怕!我只想跟诺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再也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雪落呜咽着。将两个小时前的恐慌慢慢的宣泄了出来。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跟孩子的身边!”
封行朗再次温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女人,在她的额前落下细碎的吻。
“行朗,说那个黑衣人会是谁?”
雪落再一次的发问。因为在知道不是河屯的情况下,她实在想不出还有那个人正试图从她的身边抢走她的孩子。
除了蓝悠悠!
不是雪落对蓝悠悠有成见,而是蓝悠悠曾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雪落不知道蓝悠悠跟封立昕结婚,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我觉得应该是河屯!”
封行朗的声音冷生生的,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不是!绝对不是!”雪落连声否定。
“怎么那么肯定?”
封行朗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询问上一声。
“……”雪落微怔了一下,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又连忙补充说:“河屯虽说……恶劣,但他是打心眼里疼爱着诺诺的。所以,我感觉他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诺诺的事!”
“那觉得……那个想从手里想夺走诺诺的人,他身手如何?”
“挺诡异的!他进来房间的时候,几乎是悄无声息……而且从窗口飞身下楼的时候,就像个特技演员。”
雪落不知道封行朗问话的目的,便不假思索的如实告之。
“这不就解释通了:那个黑衣人想从一个柔弱的女人手里夺走诺诺,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他最终却没有那么去做……显然,那个黑衣人的目的并不是要真的夺走,或是伤害诺诺!而是想……”
封行朗顿住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黑衣人的目的只是想闹腾一下雪落母子。
好让他从御龙城火速赶回来?
似乎,雪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因为一开始趁她睡熟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就有机会偷偷摸摸抱走儿子林诺的。而不是一直拖拽着小家伙直到她醒来……
“行朗,是觉得那个黑衣人会是河屯的某个义子?”
“还不确定!等过完今晚应该就知道了!”
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男人,雪落微微的轻吁出一口浊气,“为什么不怀疑是蓝悠悠指使他人这么做的呢?”
封行朗默怔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女人竟然会这么责问他。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弯弧度,“觉得以蓝悠悠的歹毒:她只会闹腾一下跟诺诺就离开?”
男人的这番话到是挺真实的。因为蓝悠悠既然要出手,就绝对不会不痛不痒。
“封行朗,用‘歹毒’一词去形容心爱的女人蓝悠悠,不心疼么?”
雪落的话,带上了酸意的色调。
“闻到了么?这百年的老陈醋!谁还没有个过去啊!”
封行朗淡淡一声。
“我才不会吃跟蓝悠悠的醋呢!”
雪落口是心非的为自己狡辩着,“我更欢喜看到封行朗忍痛割爱!对蓝悠悠爱又爱不得,恨又恨不下去的痛彻心扉的样子!”
封行朗笑得涩意:这女人要是想跟耍起小眼儿来,还真是不可小觑。
“这么懂我?钻进我心里去看了?”
封行朗环抱着女儿柔若无骨的腰,“如果真去我心尖里看了,就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看着在自己怀里慢慢安睡的女人,封行朗却陷入了未知噩耗的等待之中。
如果他是河屯,又成功的引开了他封行朗这个绊脚石,那自己一定会再派人去御龙城杀个回马枪。
如果真是这样,那严邦今晚就必死无疑了。
最危险的地方,越安;也就等同于,此刻最混乱的御龙城,越容易成功下手。
封行朗能想到这一点,丛刚同样也能想到。
“Boss,现在御龙城里混乱一片,我们趁机潜进去,灭掉严邦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而且还能‘嫁祸’于河屯!”
能想到的人,还有卫康。
“变聪明了嘛!”
丛刚的声音清洌洌的。像河床里浸泡了千年的石块。
却又随之轻叹一声,“算了,今晚就饶他严邦一条狗命吧。”
“为什么?今晚的机会很难得!”
卫康有些不理解Boss丛刚为何不趁热打铁。
“我要严邦死得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