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李洛与铁剑子的气息同时暴涨起来,两道剑意轰然升腾,犹如天柱拔地而起,惊天动地!
就看,两位惊世大修手持宝剑,大口精血喷吐于其上,随即一道白光与一道黑光同时乍现!
“不好!他们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看着李洛与铁剑子蓦然爆发出了气势,南宫鸿信瞬间便明白了这两个的想法,于是大声朝其他人喊道,随即取出划天棋秤想将这二人收入棋盘之中。
然而没等棋盘流光射中李洛和铁剑子,恐怖的剑气就将周围一切席卷,流光顿时崩碎!见此情形,南宫鸿信顿时面色一沉,划天棋秤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想收就收的,其前提就是被棋盘所收之人的境界不能比御使棋盘之人更高,又或者对方不作抵抗。
南宫鸿信的境界只与这二人相近,谁也强不过谁,他原以为这两位剑修再经历大战之后,境界应该会有所跌落所以才有此一试,却没想到这二人在这最后的搏命之际,身上剑意竟是不落反升!
“不愧是天下有数的剑道大修。”面对如此情形,南宫鸿信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道,随即只得将无法建功的划天棋秤收起,然后又取出了一支棋篓。
就这短暂时间,却已足够李洛与铁剑子施展出他们最后的法术。
只见李洛大袖一挥,带着刺眼明光的宝剑顿时飞射入空。霎时间,天空中光芒大作,炽烈的光芒几乎将整个天剑门照成了白昼,随即那一点明光顿时扩散开来,眨眼间天剑门上空就多出了一片纯白之天,那光芒洁白无瑕,刺眼无比,无人能够直视,只能埋头躬身迎接这光芒的洗礼!
而另一边的铁剑子则倒持着宝剑刺入了大地,然后就看其浑身乌光顺着其宝剑倾泻而落,宛如喷薄的泉眼将漆黑泉水浇灌向整片大地!
眨眼间,以铁剑子为中心,大片土地顿时被染作深不见底的漆黑,恐怖的吸力自其中散发而出,瞬间将地面上的碎石死尸湮灭,仿佛是突然打开了地府之门,一只只无形大手从里伸出要将阳间的一切拖进这深渊之中!
片息时间,天剑门中已是改天换地。
看着漆黑深渊散布过来,黑玉雕顿时振翼飞起,负碑则肋间生光,骤然多出了一对羽翼将其魁梧的身躯带了起来,而南宫鸿信也是脚下一点立刻脱离的地面,唯有夔牛没有凭虚之能,依旧伫立在原地。
“轰!”
恐怖雷鸣震天动地,雷光划过之处顿时将地面上的漆黑惊起道道涟漪,然而这深渊居然对雷霆也能产生效果。只见本该笔直杀向铁剑子的可怕雷霆竟是悄然改变了轨迹,还没接近铁剑子十丈之地就已经被拉向了地面。
“轰!”
又是一道巨响,这次是雷霆在地面上炸裂的声响,只看大片漆黑气息被雷霆轰然绽裂开来,但紧接着便又迅速朝中心处合拢而去,须臾之间无数雷光便被吞没其中,再无半丝动静,仿佛真的落入了无底深渊!
片刻的阻拦并未就此阻挡漆黑深渊的扩散,眼看着就要来到夔牛脚下。
“夔牛道友还不化形!”
突然间,南宫鸿信焦急的提醒从上空传来,夔牛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迅速化作了人形。
化作人形的夔牛立刻被负碑与南宫鸿信合力托起,于千钧一发之际离开了地面。然而仅仅片刻,负碑与南宫鸿信就感受到了吃力,化形能改变夔牛小山似的身躯,却无法改变其惊人的体重,再加上此刻脚下深渊散发出的恐怖吸力,负碑与南宫鸿信的压力可想而知。
若是在地上,举起夔牛对负碑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此刻是在空中,仅凭图腾之能很难发挥其全部的气力。
和负碑有力无处使的尴尬比起,南宫鸿信就更无奈了,负碑也就花费体力和精力,而他则还要花费真元,托着这么一个恐怖的“秤砣”,对真元的消耗也十分恐怖,若非他是造化境修士,换个人来能撑片刻就已经了不起了。
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南宫鸿信朝上方看了一眼,随即略有不愉地说道“黑玉雕道友能否过来帮一把?”也就是南宫家族的涵养,才让南宫鸿信依旧保持着客气,换个人恐怕早已经发出质问了。
要知道夔牛既不是他南宫家族的妖,更不是螭龙宫的人,而是妖圣天的大妖啊,而且听说夔牛这位大妖这些年一直都在兑域,照理说应该与黑玉雕同属黑龙君一派的才对,但此刻却是他和负碑将夔牛从那黑渊中捞出,反观黑玉雕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然而就是面对南宫鸿信客气的“请求”,黑玉雕也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淡淡回道“我也受伤了,托不住他。再说夔牛皮糙肉厚,这黑气能不能伤到他都不知道。”
夔牛这些年一直呆在兑域不假,但那也是在黑龙君的地盘,可不代表他黑玉雕就和这蠢牛亲近。在黑玉雕看来,这牛不仅又蠢又憨,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还又臭又硬,一直摆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要不是以后对他们有用,谁会收留这么个东西。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黑玉雕自己也受伤不轻,虽然没到力竭的地步,但也没剩多少余力,与其将力气花在夔牛身上,不如省点力气哪怕之后要逃命也能逃得快些。
闻言,负碑与南宫鸿信同时皱起了眉头,负碑的脾气哪能一忍再忍当即便要与黑玉雕理论,却听南宫鸿信摇了摇头劝道“算了。”
随即南宫鸿信又朝一言不发的夔牛问道“夔牛道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待我将你先收入棋盘之中可好?”
夔牛沉默了片刻,仍然不发一语,但却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南宫鸿信立刻取出了划天棋秤“道友莫要抵抗。”
说罢,南宫鸿信便从棋盘上点出一抹流光将夔牛收入了其中,化作一颗黑子摆在棋盘之上,做完一切,他才再次收起棋盘随即看向了天空。
看似费了番周折,但实际也只过去了两息时间。没了夔牛这个负担,负碑与南宫鸿信顿时感觉压力一轻,但他们将要面对的局势却没有任何改变。
头上纯白之天已在悄然间落下了不少,那无暇的白光仿佛能涤净一切,有尚未逃走的烈风鹰顷刻间就被那光芒所绞碎,连鲜血都没能剩下丁点!
而脚下的漆黑深渊更是已经覆盖了方圆数百里的地面,几乎将整个天剑门包覆!这一上一下,一黑一白,正是李洛与铁剑子布下的最后杀局!
经过先前波折的黑玉雕,随着血气缓缓降下,此刻已是渐渐冷静了下来,见此情形顿时生出了退意。
“那人族说的没错,这两个混账就是想拖着我们一起死!不行,本大爷还没活够呢!”
想罢,黑玉雕不管负碑和南宫鸿信,顿时展翅朝天剑门外逃离而去。人族死不死管他屁事,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黑玉雕二话不说就扇翅膀溜了,饶是南宫鸿信涵养不俗,也忍不住骂道一声“蠢货!”想也知道,李洛与铁剑子二人用尽最后力气施展的搏命之法,若是让你这样轻易地就逃了出去,那这两人还不如直接自尽还好看一些。
不出南宫鸿信所料,黑玉雕刚飞出没多远,李洛脸上便多出了一抹笑容“你这扁毛畜生是飞不出这片天的,明光之下荡尽一切,还是乖乖等死吧。”
就看李洛剑指虚划,刺眼的纯白之天顿时朝下罩来,边缘处迅速收缩,随后仿佛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碗罩在了这天剑门上空。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圆曰明,此刻于天剑门中尽显。
与此同时,南宫鸿信忽然生出了一抹寒意,低头看去,竟是铁剑子直直注视着他。
“这气息……你是南宫家族的人吧?”铁剑子的声音轻地如同喃喃,但在场不是大修就是大妖哪会听不清他说的话。
南宫鸿信面色深沉,回望着铁剑子答道“不错,在下南宫鸿信。”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此刻的铁剑子已经几乎与地面的漆黑融为一体,就连身形都不太能看清了,但南宫鸿信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其脸上露出的笑容,还有眼中的那抹恨意,那是穷尽九天也要将仇人一同拖往地狱的决绝。
“他的目标是我!”见到此景,南宫鸿信在心中暗道,同时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今日,我铁剑子身化天渊,魂入宝剑,只求杀尽此地每一个南宫之人!……不、灭、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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