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呼出口浊气,握了握青闪,心中暗自想到“不愧是元婴大能啊,还以为我藏得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他躲过了那一刀,果然这一招面对大能还是不够看啊。既然如此……”
想罢,他的眼神逐渐坚定,缓缓朝着唐弘方迈步。
唐弘方简直双目微眯“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随着话音落下,天空中顿时雷音乍起!
与此同时,冯云也有了进一步动作,身形瞬间化作残影,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然而,“没用的,难道你还能快过电光不成!”唐弘方声音轻蔑地说道。
眨眼间雷光降下,刺眼的光芒几乎让台下众人睁不开眼,接近着,预料之中的轰鸣终于落地,“轰!”
但若是仔细听来,便能发现在雷鸣响起的前一瞬,台下已然响起了数道惊呼之声,只因冯云的身影竟是蓦然的消失于雷下!非是躲过、闪过,而是消失不见!
下一刻,雷光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时候,冯云的身影竟又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是遁法!”唐弘方大惊,他自然也是知道遁法的存在,甚至他风雷门的天霄雷法修到高深处时也能身化雷光,所以他惊的不是冯云会遁法,而是慌于如何应对。不过马上他便想通了来,冯云虽会遁法,但肯定有所限制不可能一直使用,否则他早已败在了神出鬼没的冯云刀下。
冯云的土遁比之数年前进步不小,速度更快的同时距离也有所增加,但依旧无法做到不间断的使用,需得重新运转法门勾动地气。
瞬息之间,冯云已是越来越近,唐弘方牙关一咬,朝着冯云打出一道雷霆的同时,大手一挥将手指在驭雷戟上划破,随后以指尖之血在空中画起雷符!
天霄神雷再次打来,冯云却是速度不减!左手一道“落生”法术打出,随即直接一手抓上“孱弱”的雷龙,一拳捏爆开来!
碎裂的衣袖眨眼间被冯云抛在身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唐弘方!
唐弘方见状,睚眦欲裂,手上不禁再快了一分。须臾间,两人距离已不到一丈,冯云打出的法术却是尽数被驭雷戟的雷光抵挡,他顿时怒了“聒噪!”随即青闪寒芒顿现!
霎时间,唐弘方只觉一阵凌冽寒意扑面而来,瞬间生出无数鸡皮疙瘩,不由得一惊,连画符之手都为之一滞。随即只见一道寒芒一闪而过,“锵!”驭雷戟应声抛飞出去。
“什么!”明明冯云身上没有丝毫的法术波动,但唐弘方的驭雷戟竟是被无形之物击飞,但他根本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只因再无阻碍的冯云已然杀至,而他却已手无寸铁,再无退路!
仅一转瞬,冯云已是提起了青闪,然而……符成!“天霄雷令,霄洒雷霖!”
“轰——”天雷顿时如雨幕甘霖倾瀑而下!下一刻,无论冯云身在何处,只要他还在擂台之上便必遭雷霖加身!
然而与此同时,冯云的青闪却是被唐弘方全力施出的护体宝光一阻,仅这片刻时间,苍白雷光已是落到了他眼前!
“师哥!”杜怀依的疾呼还没来得及传入冯云耳中,便已被雷声淹灭。
这哪是雷雨,分明是道道雷枪!每一缕雷光落地瞬间,便有一朵雷花绽裂开来,将擂台地面炸得粉碎,一幕雷雨过后整个擂台已然只剩废墟残垣!
可是,擂台虽然不存,但当中的两人却是依旧伫立。
只见冯云上身衣衫碎裂,露出的身躯也已皮开肉绽,但是他的青闪却是一丝不差地紧贴着唐弘方的脖颈,手上没有一丝颤抖,然而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用神识确定鬼老人传给他们的面具没有破损,他才松了口气,他刚刚连护体宝光都没来得及撑起,只全力护住了头面,就怕这鬼面被雷霖所毁,好在这情况并未发生。
唐弘方难以置信地看着冯云,两人四目相对,冯云看出了对方的惊疑,于是淡淡说道“挡不住你的雷,只能说明你遇到的炼体修士还不够强。”
“胜者,怒面鬼!”随着裁判的声音传来,唐弘方与台下众人才瞬间惊醒。
“假的吧!那样的雷雨,怒面鬼居然用肉身接下了!”“能接下元婴修士全力施展的法术,他的肉身不会已经龙象境了吧……”“不可能吧,怒面鬼才多大年纪,怎么看也不像五六十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又是归一巅峰,又是龙象境,除非他是某个老妖怪转世差不多!”
“……龙象境?”听到这个词的曹天成情不自禁地走神,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但红扇却是低声说道“不可能是龙象境,应该是接近缚鲸巅峰,如果真是龙象,唐弘方的雷霖根本伤不了他。”
“缚鲸巅峰,没想到此子不仅是气体双修,甚至炼体境界还有更胜一筹……去查查,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历,如此厉害的年轻人断然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他们的师傅更加不可能是!”风雷门的长老沉着脸朝身后的执事说道。
就在台下乱作一团的时候,杜怀依已经冲上了擂台,一边为冯云止血一边带着些许抽噎说道“……师哥,疼不疼啊。”
冯云见状心中暗道,“到底没白疼这丫头。”,一边笑着答道“哭什么,比起我们刚见面的时候,这点伤算什么,看着吓人而已。”
“没哭。”杜怀依吸了吸鼻子,其实当年还是小丫头的杜怀依看见血人一般的冯云也哭了,不过更多是吓哭的,但如今朝夕相处了几年,她已经真的将冯云当作了自己的哥哥,家人,加上自小的经历,更是不知不觉间让她对鬼老人与冯云变得十分依赖,此时见冯云伤的鲜血淋漓,顿时有些忍不住眼泪。
杜怀依跟着鬼老人自然学了一手好医术,伤药与银针双管齐下,几息之间就让冯云惨烈的伤口止了血,待包扎过后,才将冯云慢慢扶起。
此时裁判也走了过来“这是你的玉牌,一月之后若你还能保持这玉牌上的十分,便能得到参加中洲祖祭的资格。之后你便可以上去山顶了。”
因为冯云肩臂受伤,于是杜怀依替他接过了玉牌,朝裁判施了一礼后便缓缓离开了擂台,台下围观之人顿时让开了一条道路,看向两人的目光既有敬畏,也有好奇。
这时等在台下的刘子实才迎了上去。
“大黑兄你可真是……出人意料。”他面上带着苦笑,眼神中很是复杂。
冯云见状淡淡笑道“哈,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刘子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本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只能说大黑兄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词。
“那我只能希望你下次能多作些准备了。”冯云笑着答道。
刘子实愣了片刻,也不知道冯云这句话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但直觉告诉他也许冯云真的还留有“惊喜”也说不定,对此他只得报以苦笑。
……
又过了两日,伤势略有好转的冯云终于再次来到了名台山上,在刘子实的带领下,冯云与杜怀依二人这才登上了山顶。
甫一登顶,冯云的第一眼不是看向当中的巨大擂台,也不是山上壮丽的景色,而是坐于不远处的几人。这几人衣着各有不同,有的抚琴,有的擦剑,还有的正一览山下美景,然而他们身上却都散发着同一种气质,似傲气、似出尘,冯云说不上来到底是哪种,但不落俗流却是毋庸置疑的。
“来,我给你介绍。”刘子实引着冯云二人来到那名正在抚琴的青年面前。
“莫师兄。”刘子实笑着上前招呼道。抚琴青年抬起头来,他方才真的是在抚琴,而不是弹琴,而且还极为认真投入,听到刘子实的招呼才回过神来。作为男子,刚刚那样的抚琴之举明明有些矫揉造作才对,但由此人做出竟是十分的自然,甚至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
“原来是刘师弟,这位是?”抚琴青年相貌俊朗,举止优雅,配上那和蔼笑容还有宛若钟磬的嗓音,即便冯云二人的打扮如此怪异,也没让他露出一丝冷色,很难让人不升起好感,冯云心中暗道若自己是女子,此刻怕是已经在沦陷的边缘了吧,想着他不禁看向了杜怀依,见杜怀依眼神清冽,显然好奇大过了男女之心。
“也是,这丫头这么多年心思就没怎么变过,也不知多久才长得大。”
“这位是刚登位的怒面鬼,还有他的师妹玉面鬼。大黑兄,这是我御音谷的大师兄,莫律。”刘子实向三人互相引荐。
冯云本想拱手施礼,结果发现双臂双肩都缠着裹伤的布巾,顿时有些尴尬。
莫律似乎也看出了冯云的窘迫,淡淡一笑“道友行动不便勿需多礼,在下御音谷莫律。”
“哈,失礼了,在下怒面鬼,莫道友若是不嫌弃也可称呼我一句大黑。”杜怀依也开口接道“玉面。”
莫律微微颔首,他正要说话,却听稍远处传来了另一道声音“你就是怒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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