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系列的动作堪比杂技,仅仅不到两秒的时间,谢飞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可能只有老天知道,他这犹如艺术品般的驾驶天赋是从何处得来。
聂明扶着头,喜极而泣,浑身每一寸肌肉都渴望着战斗。
“难怪是大改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聂宇更是自愧不如,易地而处,在那种情况下,就算给他百次、千次的机会尝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谢飞,就靠着这样才华横溢的临场反应,生生搏杀出一条生路,如此相比,倒显得聂宇的天赋微不足道了。
刚过弯道,谢飞惊魂未定,已不敢再想。
死神刚和自己擦肩而过,那种心胆俱裂的绝望,乃是他这一生未曾有过的体会。
好在有惊无险,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炙热,感受着吹拂汗水的烈风,他将机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100、90、80
他的愤怒与他的凌厉在第一个弯道之后荡然无存,甚至,连一丝跟对手搏杀的心也化为乌有。
第二个弯道开始,谢飞抛弃了所有的走线。
在降低速度的同时,入弯的时候竭力贴近内侧,这样即使转向不足,控制得当的话,机车至多会贴着外侧弯道出去,尽量避免了车祸。
只是这样的比赛已不伦不类了。
孙健在谢飞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结合自己初次感受钛尺赛的经历,已经瞧出谢飞的想法。
“看来是不敢再比了啊,这就没意思了。”
他敲了敲耳机,把心里酝酿好的话说了出来。
“小子,怂了?要不现在停下比赛,发个视频,说你输了,咱们这局就算完了。”
伴随着‘滋滋啦啦’的杂音,谢飞收到了他的语音,心中火气又起。
“谁认输?!”
孙健一面观察着他机车的姿态,一面出言挑衅。
“不认输你这么慢?买菜吗?就你这样的小屁孩,作业写完了吗?以后趁早离开这条山路吧。”
谢飞明知道他在搞自己心态,可那些话句句扎心,想不理都不成。
于是,他拧了拧油门,速度起来一点。
孙健继续挑衅道:“呦,加速了啊,证明自己?我劝你趁早放弃吧,有菜又爱玩,像你这样的穷X,还不如趁早找个班上。人得有自知之明,要我是你啊,早就进厂打螺丝了。”
“你!!!”
谢飞气急,一时晃神,面前的缓弯,竟没转过来,差点又撞了上去。
如此这般,跌跌撞撞了几次,孙健每叫嚣一次,他就提速一点,十几句过后,车速又提升到了百公里左右。
至此,他好像发现,自己已经克服了这种模式。
“原来这就是窍门!”
他尝试着靠近外侧弯道,用更快的速度过弯。
两三个弯过后,似乎已经有所适应,而且感觉,与以往用龙头牵引过弯的方式相比,这样纯粹依靠重心移动的过弯方式,更加的迅速。
谢飞的改变,让站在山顶的聂明聂宇两兄弟,眼前大亮。
聂明笑着,笑的有些无地自容,毕竟在第一个弯道的时候,他看走了眼。
同时这抹笑容里又带着些期待,恐怕谢飞的天赋,连他这个世界级的顶尖车手也丈量不了。
聂明指着山路上的正在激斗的谢飞,“你好好看看,这人将来是你最大的对手!”
聂宇听得心绪涌动,同时有些自惭形秽。
“我还有资格当他的对手吗?”
聂明拍着眼前这个失落男人的肩膀,替他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道:“你们俩的天赋是我平生仅见,别对自己失去信心。好好看吧,现在才是决胜负的时候。”
谢飞掌握了钛尺赛的技巧,那辆残破的机车又逐渐变得凌厉。
随之而来,气场也变得强大。
这让跟在他身后的孙健意识到了不妙。
要说对此刻谢飞的了解,谁也不及他这个对手。
单从那辆残破机车的姿态来看,谢飞便已经脱胎换骨,有了些高手的影子。
他又说了几句狠话,想要继续搞谢飞心态。
可谢飞此刻已经完徜徉在了钛尺赛的激斗中,精神力集中的吓人,区区几句狠话哪还能动摇得了他。
孙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胯下的机车。
精心改装的赛600在马力上虽不如周雷那辆杜卡迪暴力,但跟谢飞那辆残破的机车相比,仍旧游刃有余。
毕竟这是辆四缸的机车,动力很足,输出也给力。
这是客观上的差距,任凭再高明的技术,也代替不了排量上的大小。
而且,谢飞在钛尺赛上的驾驶技术,仅仅算是入门,论过弯的绝对速度,只要自己动起了真格,超过他简直轻而易举。
就算弯道比不过,直线加速谢飞也绝不是对手。
毕竟临近终点,有一条笔直的长路,只要在那里爆发马力,谢飞还怎有赢的可能?
“就算你掌握了钛尺赛的要领,胜利者还是我!”
孙健这般想着,越发的狂妄起来。
他拧了拧油门,机车的前大灯通过后视镜照在谢飞的脸上,光亮耀目,展现出的压迫力,再一次打乱了谢飞的精神。
谢飞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眼角余光向侧轻瞥,孙健的赛600竟同自己并驾齐驱!
也就在两台机车并列的一瞬,孙健减了速,又跟在了后面。
很显然,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他在证明自己,要超过谢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跟在自己后面,纯粹为了戏耍。
为此,谢飞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将机车骑的更快,才能摆脱这难缠的对手。
随着精神力的再一次集中,谢飞仿佛到达了一种境界。
在这个境界中,世界万物皆已化成飞灰,整个世界中,只有他胯下这辆机车,还有眼前的山路。
山路之上,逐渐浮现出众多的线条,各种各样,有远有近。
他要在这些线条之中,选择出最优,以到达最快速的速度。
世界出奇安静,连擦过头盔呼啸的风声都没有了。
忽然,眼前的那些线条发生了变化,在诸多线条之中,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正是那条最优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