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今天召见这么些人,主要商讨的就是瑞王的葬礼。
若是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也就是新皇帝肯定会非常隆重、风光的大办。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老皇帝的眼光没问题,而且是合法的继承者。
那反过来也不能太寒酸。
老皇帝和几个一品大员讨论着要将瑞王葬在哪里。
瑞王是皇族,应该要葬在皇陵,可是却有人提出异议。
说瑞王是客死异乡,这是大不吉的,不能葬进皇陵。
佘娇娇没参与讨论,至于瑞王最后葬在哪里,她并不关心,也跟她没有关系。
还有一个人也没参与讨论,但是他却不是因为不在乎。
而是
“皇爷爷。”荣褀蓦地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
他看向佘娇娇,“皇爷爷,孙儿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该把我父王葬在哪里的问题。”
“而是应该抓到杀害我父王的凶手。”
他盯着佘娇娇,只差直接指着她的鼻头说她就是凶手了。
“放肆!”老皇帝虽然不是怒吼,但是中气十足,威力也强劲。
荣褀却不忿的僵持着,“皇爷爷,我父皇死因不明,不能就这么葬了。”
他始终盯着佘娇娇,“这个妖女,也不知道是怎么蛊惑了皇爷爷。”
“听说她身边养了很多禽兽,整日里和禽兽待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佘娇娇在荣褀说这些话的时候,下意识抱歉的看了眼褚风。
她觉得很抱歉,荣褀这话怎么像是在骂褚风?
老皇帝垮着脸,“荣褀?!”
“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长辈?!她算什么长辈?!她一个妖女”荣褀伸手指着佘娇娇。
佘娇娇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她可比荣褀年轻多了。
“平西是朕收的义女,就是你的皇姑姑。”老皇帝提醒他,“你说她算不算长辈?”
皇姑姑,当然算长辈。
“可是!皇爷爷,大家都在说她是害死我父王的凶手啊,你怎么还能这么宠着她呢?”
荣褀红着脸,对着老皇帝怒吼。
“大家?荣褀,你告诉我,是谁在说?”
“就是民间那些百姓”荣褀道。
话没说话,荣褀的脸色就变了,“皇爷爷”
他是小王爷,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何况这些都是没有经过证实的事。
“皇爷爷”
“但是无风不起因啊,既然有这个风声传出来,那自然”
“不然,为什么她明明应该从北境回来,却跑到洪州府去了?”
“这两个地方根本就在不同的方向!”
“所以我才不信她跟我父王的死没关系。”
见他越说越离谱,老皇帝的脸黑了下来。
“洪州府荣褀,你知道洪州府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啊,洪州府发生了洪涝,我父王就是去那里赈灾的。”
“可是她去做什么啊?她一个女流之辈”
“她就只知道养那些禽兽!”
“荣褀小王爷,还请慎言!”一直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的萧亦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不顾老皇帝的眼神,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我洪州府的洪涝死伤多少百姓”
“粮食不够的时候,小王爷在哪?”
“瘟疫盛行,草药不够的时候,小王爷在哪?”
“重建洪州府,缺少各种补给的时候,小王爷又在哪?”
“这些种种,可都是小王爷口中的女流之辈,还有那些禽兽办到的。”
老皇帝在萧亦说话的时候,也看过去。
他对这个男人是有印象的,好像是某一次科举的状元郎。
隐约记得,当时的丞相嫡女看中了萧亦,要求萧亦娶了她。
可是萧亦却找到皇上要了道圣旨,直接跑洪州府做知府去了。
这一做,得有十来年了吧?
“洪州府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一心挂念洪州府百姓的公主殿下,可没那么多心思去做旁的事情。”
萧亦挑了挑眉头,“至于瑞王殿下的死因”
“萧爱卿”老皇帝出言叫住萧亦。
萧亦抱了抱拳,“臣遵旨。”
荣褀左右的看着,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至于瑞王的死因!”佘娇娇却在这个时候接过了话头。
她幽幽的看向康王和端王,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总有人心里有数”
大黑和小黑分别在康王和端王身边,它们吐着信子,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佘娇娇耐心的等着它们的回复。
在出发之前,她就让大黑小黑闻过那个周冷留下来的味道了。
这会儿就是让它们确认康王和端王这两个人她最怀疑的人到底哪一个是周冷的主子。
已经隔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大黑小黑能不能闻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荣褀怒问。
“就是说”佘娇娇的视线还是在那两人身上转动,“真正还是你父王的人,心里应该有数。”
“什,什么意思?”荣褀左右看看。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害死我父王的人就在殿上?”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
老皇帝实在是不想再提起瑞王的死因,“荣褀,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他不希望大家知道瑞王是死于丹药之毒。
可是,他的阻拦却让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是在护着谁
至于护着谁
大家的眼神不由的看向康王和端王。
就在这时,大家发现佘娇娇的视线也是在这两位王爷身上。
顿时,大家的眼神就更加玩味了。
而两位王爷的反应却十分正常。
康王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噙着笑,而端王也还是那副温润尔雅的模样。
佘娇娇盯着他们
她分辨不出来,这两个人都是人精,所以,她只能依靠两条小黑蛇。
就在佘娇娇以为小黑蛇也分辨不出来的时候
大黑突然兴奋的昂起脑袋,在某人不注意的时候,缠住了他的脚踝,然后,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
“啊呜”它兴奋的喊了声,“好久没咬人了”
这声音,旁人听不到,佘娇娇却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