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笑意在秋冬的眸子里晕染开,他抬头看了看烛光,不知道从哪判断出来的,上前拉着程渺往楼下走。
“快到吃饭时间了。”
程渺任由秋冬牵着,也没花心思看路,脑子里在整理着可能产生幻觉的原因。
人偶吗
不太对,古堡里到处都是人偶,房间里也有,不应该只有小严一个人着了道。
等程渺到了餐厅,都还没理清脑海里的毛线团。
令玩家吃惊的是,因为夕子一直借故没有出现,大家一直觉得可能没有夕子这个人,没想到今天晚餐的时候出现了。
夕子和画上一样,但是脸上有些病容的女人。
她坐在轮椅上,嘴角带笑地看着众人。
小岛就站在她的身后,像个兢兢业业的骑士,他弯腰附在夕子耳边给她介绍众人。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很有做人偶天赋的男士。”
夕子看向林渚,客气而礼貌的点了点头,林渚连忙回礼。
“不好意思各位,我身子刚好有些不适,昨天没能迎接你们。”夕子看着众人慢慢的说,因为生病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原本小岛是建议我明天再和大家见面,但是那样太过失礼了,所以我现在好一点了就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夕子说完休息了很久,看着她惨白的脸,程渺担心她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诸位,我还是先带夕子回房休息下,你们先用餐。”小岛也看不下去,把人推回了大厅。
齐佳佳跟着溜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轻轻地说,“到了楼梯处他把人抱上去的,轮椅就收在客厅里,做的很熟练了。”
程渺点点头,夕子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的确是常年带病,楼上楼下两个轮椅表明他们夫妻都习惯这种出行方式了。
那是什么问题呢,程渺边吃东西目光边四处跑,难不成是房子的问题
古堡本身不对劲
小严已经没心思吃东西了,他蔫蔫地坐在椅子上,吕哥想开口安慰他,但是没能说出口。
吃完饭,程渺看着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该不该回房的吕哥和小严,叹了口气。
小严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老吕,你回去休息吧,我就一个人在这。”
吕哥眼角也有些涩,“咱俩在之前就是好兄弟,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的。”
程渺叹了口气,“不然你们就在客厅,但是如果真要出事,可能不会因为你在哪里而有改变。”
看了看客厅的陈设,程渺又道,“画还是遮起来的好,最好在客厅中部休息,离会起火的地方远一些,把烛火都熄灭。”
吕哥点了点头,冲程渺表达了谢意。
玩家三三两两回了房,程渺最后看了一眼在客厅在吹蜡烛的两人,关上了门。
躺了一会程渺睡不着,她翻来翻去,就感觉床边凹下去了一块,像做了个人。
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还不待程渺有什么反应,就听见秋冬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不着”
程渺舒了口气,她转回身,看着秋冬在黑暗中有些泛蓝的眸子,“你说他们能撑过去吗”
秋冬索性上了程渺的床,躺在被子外面,靠在床头俯视程渺,“你觉得他们会有齐佳佳的发卡或者你的灯笼这种道具吗”
程渺想了想小严面如死灰和吕哥急的满头大汗的情景,“估计……不会。”
秋冬闭上眼,“那就很悬。”
程渺胸口堵着口气,闭上眼睛也是那幅诡异的画,正想也坐起来,就听见旁边的秋冬哼起了小调。
调子轻柔干净,程渺没有听过。神奇的是,听着这不知名的曲子,程渺心渐渐平静下来。
“哥,我不想被烧死。”小严坐在客厅中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带着哭腔。
吕哥一咬牙,“我道具有个水球,能让人置身水球中躲避危险一分钟,等会真要烧起来了,你千万忍着点,进道具就好了。”
小严眼中的绝望散了些,他认真的点头,坐在原地没有动。
吕哥睡不着,他站起来离着小严不远转圈。
客厅没拉窗帘,怕窗帘易燃,两边的帘子都拉到墙边系起来了。
吕哥走到窗子边向外看了看,一片漆黑,看不清暗处藏着什么。
吕哥烟瘾发了,他摸了摸口袋,想到怕失火,又忍了下去。
突然他看见玻璃有一个地方反光,亮闪闪的。
他回头看了看,嗐,是个倒在地上的玩偶。
玩偶眼睛是玻璃珠做的,在窗户的玻璃上反出了光。
吕哥走过去看了看,确定只是个普通的人偶,便没再管它。
突然,他看到黑暗中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大厅,小严坐在原地冲瞌睡没发现,他可是看见了,那人指尖有火光。
原来是有人放火!
吕哥两眼一瞪,扑了上去,下一秒却撞到了墙上。
“嘶”,吕哥顾不得看身上的淤青,因为闪到一边的黑影从兜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冲他凶狠地挥舞了过来。
吕哥一个侧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然后就和扑过来的黑影扭打到了一起。
终于他抢到了黑影手中的刀,生死存亡之间,他顾不得想太多,也没办法考虑人死了怎么查线索。
生存的本能让他拿起抢来的刀反手狠狠地捅进了黑影的胸口。
“噗嗤”,刀插入人身体爆发出血浆的声音。
吕哥不放心,又多捅了几刀,终于黑影倒在了地上不动弹。
吕哥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去确认小严的安全。
一扭头,原本坐在地上的小严没见了。
吕哥轻声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找了两圈,一个鬼影都没看见。
他走回黑影尸体旁边,泄愤地踢了两脚,这小兔崽子,又跑哪去了!
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吗
算了,先看看放火的是谁吧。
吕哥蹲下身把尸体翻过来,他对上了小严不可置信、扭曲僵硬的脸。
怎么……怎么会!
吕哥摔倒在地,手撑在地上往后挪,他杀的……是小严!
怎么会!
突然,他后退的身体撞到了一个阴冷的东西。
他感觉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寒气一瞬间浸透了他浑身。
他扭头,对上了一张伸到他头旁边垂着黑色长发的头颅,一双血红的大的像要掉出眼眶的眼珠正一动不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