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可真是奇怪而又复杂的生物啊。
白筝好笑似的扯着嘴角,鼻梁侧边的红痣在她的动作下微微一动,越发显得妖艳诱惑。
她看着面前被她突然上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的李铁,微微歪了歪头,白皙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那我不想死,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你啊?嗯?”
“毕竟,”白筝下巴扬了扬示意身后的江砚,笑的一脸温和无害:“你看着可没有什么胜算呢。”
女孩温和的嗓音响彻耳边,却让站在原地的李铁仿佛浑身被浇了盆冰水般僵在原地。
对啊?
李铁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其实只有一个人。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险险的逃过一劫后疯狂的逃往自己和王宗汉住的屋子里。
结果回到屋子里后,道具比他多,经验也比他丰富的王宗汉已经死了。
死状惨不忍睹,只留下一只完好的右手握着斧头。
他当时瘫在地上恶心的一直干呕,直到缓过神来才发现王宗汉的死法和那个被他们俩亲手打死的丫鬟极为相像。
血肉模糊,断裂残块。
李铁惊恐的发现,王宗汉死了,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他了。
一个神秘恐怖的道士,一个随时可能会要了他性命的女鬼,李铁当场就差点疯了。
所以杀了白筝,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活路了。
李铁看着面前的两人,干瘦的脸上哆嗦着抖了抖为数不多的皮肉,面色惨白:“打不过啊,打不过啊!”
说着,他手里一直紧握着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仿佛已经失去了斗志的李铁,白筝微微笑了下,转身往江砚那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的李铁表情突然变了。
怨恨恶毒的目光直视着面前背对着他的女孩。
李铁看着女孩毫无防备的背影,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红色斧头,猛的朝女孩的腰部砍去。
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那个道士就会庇护他了!他会活着回到现实的!
李铁疯狂的想。
【已激活(屠夫的斧头)】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江砚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
“小,”
江砚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就被身后飞快袭来的斧头砍断成了两半。
江砚的目光中,被砍成两半的女孩腰部和下半身分裂的部位瞬间飙出了血液,仿佛喷泉似的喷洒而出,染红了视线。
血液四溅飞散,溅了身后离得最近的李铁一脸。
李铁看着面前啪嗒掉落在地的女孩尸块,嘴角疯狂上扬,哈哈哈笑出了声。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我可以活了,我可以活了?”
李铁抹了把脸上的血液,兴奋的朝着不远处好像已经被吓的怔在原地的江砚挥手。
被淋了满头鲜血的李铁呲着牙笑,丝毫不在意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血液浸透。
“现在我们才是一起的了!她已经死了!我们要赶紧出去!这个副本已经快结束了!”
说着,李铁抬脚朝江砚那边走去,似是想要说服他。
江砚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浑身鲜血的李铁,眸色沉的仿佛死水。
就在李铁刚走了两步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腰部有点疼。
李铁茫然的低头朝疼痛的腰上望去,却看到了个空荡荡的下半身,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着血水。
看到这堪称恐怖的一幕,瞳孔猛的瞪大,惊恐的抬头,就看见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双连接着下半身的腿。
好熟悉的裤子。
李铁认出那是自己穿的腿后,凄惨的尖叫出声。
随后伴随着啪嗒一声,他完好无损的上半身碰“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浑身剧烈的疼痛使他哀嚎不断。
“为什么?!!!”
李铁趴在地上,腰部的缺口不断往外喷洒着血液,就像白筝被他砍成两半时的那样。
而不远处本来躺着的白筝分裂尸体的地上,渐渐发出火红色的火光。
浅浅的烟雾缓缓浮现,随着火焰噼里啪啦的烧灼声,一个小巧的“草娃娃”出现在了地上,散发出一股尸油燃烧的恶心气味。
这个东西李铁很清楚是什么。
是王宗汉的“替身娃娃”!
认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后,瘫在李铁崩溃的大喊大叫。
“替身娃娃”完全被烧焦后,李铁身后也响起了女孩的叹息声。
白筝缓缓从角落里走出,她低头看着地上浑身铁锈味的李铁,姣好的桃花眼里满是遗憾。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李铁旁停了下来,伸脚直接将李铁不断向前摸索着想要拿到的红色斧头往旁边一踢。
随着“砰”的一声,斧头撞到了墙上。
李铁挣扎着的动作一顿,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上方俯视自己的白筝。
“你好狠啊!你好狠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屋里响彻李铁怨恨恶毒的咒骂声。
白筝也缓缓蹲下了身,望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李铁,对上了他怨毒的眼睛,眸色中带着些不甚明显的冷淡。
她叹了口气,语气温和:“我给过你机会了。”
“但是你辜负了活下去的机会。”
李铁怨毒的目光一顿,却又下一刻嘶哑出声:“不可能的!你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想要杀你的人!”
“你在骗我。”
“你在骗我!”
李铁像是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私心恶毒,却在感受到身体逐渐冰冷的寒意,忽然骂不下去了。
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啊!
李铁的瞳孔逐渐扩散,眼前看到的一切景物都开始朦胧起来。
他忽然哭出了声。
“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白筝蹲在原地,眸色略微带了些许怜悯的看着地上不停哭喊的李铁。
等到李铁彻底失去了气息,白筝看着他还睁的老大的眼睛,顺手将他的眼皮合上,缓缓站起了身。
她最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李铁,走向了江砚。
白筝拍了拍江砚的肩膀,扯着嘴笑了下:“谢了,江砚。”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烛火倏地抖动了起来,像是有不知名的风吹动了。
与此同时,白筝的耳边响起了女孩清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