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走廊几乎都是白花花一片,偶尔白色的墙面上会有一点黑色或者青色的污渍和褪色的痕迹。
走廊内空荡荡的,除躺在担架上的白筝,就只剩下方娟和瘦护士两个人了。
白筝躺在担架上,眉心因为疼痛紧锁着,眼睛微眯,看着就像一个因为病痛而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病人。
但是在方娟和瘦护士看不见的地方,白筝快速的扫视一路上的环境。
几乎是每隔大概两米多或者三米的距离就会有一个病房的门,病房门上方的透明玻璃无一例外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到什么亮光。
好像除了走廊上白惨惨的灯光,病房里,就没有灯光了一样。
白筝微微垂眸,她鼻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浓重的消毒水味,浓重的让她胃部有些不舒服。
走廊里只有担架车的滚动声和两个护士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整个医院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一样。
哦不。
白筝心底反驳了三个人这三个字。
她看了眼左右的两个护士,叹了口气。
这两护士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呢。
大概又经过了五六个病房的门,方娟和瘦护士终于在一扇房门前停下了脚步,为首的方娟走到病房前,扭动了面前门锁。
门锁响起“咔嚓”一声,被方娟打开了,病房内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床的轮廓。
方娟在打开门后,手在右边的墙面上摸索了下,黑暗的病房瞬间大亮。
走在后面的瘦护士沉默着推着白筝走了进去。
躺在担架车上的白筝微微眯眼。
病房大概二十平方左右,有一个铺着白色床单被套的床和一个小小的柜子,以及在病床左边的,一个不算小的窗户。
像是专门为病人观赏窗外风景而打造的一样,此时这扇窗户正被白色的窗帘牢牢遮住,看不太明显。
白筝注意到窗帘后好像有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她谢绝了瘦护士和方娟想要把她挪上病床的动作,动作艰难的爬上了病床,才刚靠在枕头上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离的最近的方娟动作麻利的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水,快速递给了白筝。
白筝故意咳嗽的声音一顿,她微微弯了弯眼,声音嘶哑:“谢谢。”
说着,她接过方娟递过来的水杯,确定其中只是开水后,毫无芥蒂的喝了一口。
把白筝彻底送回病房后,方娟好像也完成了任务一样,“白小姐,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和小雨也先回去了。”
说着,方娟还接过白筝手中已经喝完的杯子,非常贴心的又倒了杯开水放在柜子上,和善道:“如果有事,按床头的呼叫铃就可以了。”
方娟示意白筝看向左手边的红色呼救铃。
圆形的红色呼救铃静静的安装在大概离柜子上方30厘米左右的墙面上,如果病人有紧急情况,只要伸手一按,远在护士站的护士们就可以听到,迅速赶来。
白筝看了几秒呼救铃,虚弱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方娟这才放下心,带着名为小雨的瘦护士走出了病房。
白筝静静的靠在床头,没有动弹。
大概过了一分钟,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方娟戴着口罩的脸看不太清楚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对了白小姐,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晚上十二点后,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方娟:“虽然我知道您一定知道这条规矩,但是每天提醒病人牢记这个规矩也是医院的规矩呢。”
白筝的脸色有些惨白,她扯了扯唇角,“好的,我记住了。”
方娟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再次关闭了房门。
这次,病房外响起了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越来越远。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白筝瞬间从床边坐起,快速套上床边的拖鞋,动作轻微的走到房门前,干脆利落的反锁。
白筝松了口气,抬头就对上了房门上的方形玻璃窗。
和在外面看见的一样,整块玻璃窗黑乎乎的一片,几乎完全看到什么。
但是白筝不能完全确定它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比如说,如果这是一面双面玻璃呢?
如果说,现在这个可能是双面玻璃的后边,正站着一个往病房里头看的人呢?
这个猜测让白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了红绸,让后者瞬间层层叠叠的挡住了这块方形玻璃,几乎跳动到耳边的耳鸣声才缓缓平静。
有些委屈的团吧在一起的红绸微微动了动。
白筝安抚的摸了摸它,踩着拖鞋转过了身。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换了身衣服,深蓝色的条纹病服,以及脚上的黑色塑料拖鞋。
她在进入游戏前特地换的便于奔跑行动的衣物完全不见了踪迹。
白筝盯着脚上的拖鞋看了几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看向窗帘后那个圆筒状的物体,心底一动,走上前掀开了窗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盆早已经枯死的仙人球,干枯的黄色,完全失去了存活时的鲜活碧绿。
白筝默默沉默了会,将这盆仙人球从窗边拿了下来,正准备放下窗帘时,却看到了窗边的点点的红褐色液体。
几乎是在看到红褐色液体的瞬间,白筝就快速的拉下了窗帘。
她站在窗户边上,手里还捧着那盆已经枯死的仙人球。
半分钟后,僵站在原地的白筝才缓缓将手中的仙人球放到了柜子上。
她坐在病床旁,垂眸看向这盆枯死的仙人球。
养育仙人球的泥土黑沉沉的,如果不是呈现干的发裂到状态的话,白筝毫不怀疑它在湿润状态下的黑沉发红。
原因就在于仙人球身上的点点褐色液体,以及刚才白筝在窗户边上看到的那些褐色的液体。
如果不出所料,这些液体,一定是血液彻底干透后的样子。
白筝皱眉,微微靠近了些柜子。
弥漫在鼻间的点点腥味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些干掉的液体,确实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