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确实忘记了很多记忆。
她第一次出任务时就遇到了极为恶劣的人口贩卖加毒品贩卖等罪犯,由于当时的情形过于恶劣,等到警方获得白筝发送的消息赶到后,就只来得及救下当时还在雪地中逃跑的白筝。
警方最后在雪地中找到了牺牲的三人尸体。
沈青浑身浸满冰霜,后背处更是有着一道巨大致命的伤口,直接命中心脏。
李银川死于三道枪伤,膝盖,肩胛,以及眉心。
周比方双腿几乎骨折,似是在奔跑间摔下山坡,后被追击而来的罪犯击中心脏,当场死亡。
本来四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白筝一人存活。
沈青、李银川、周比方三人,于同一日同一任务中壮烈牺牲。
年仅21岁。
而白筝在被警方发现时,浑身伤口多如牛毛,整个人几乎是在被发现的当场就瞬间昏厥,被警方紧急送到医院后开启急救。
白筝在昏迷半月后清醒,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出过任务的,甚至就读于警校的记忆。
陆兰得知后,用尽全部人脉在方远山的默许下彻底将白筝的过往隐藏,只为了不让白筝再一次陷入与幼时一般的痛苦中。
……
房门缓缓关闭,发出“嘎呀”一声脆响,最终彻底合上。
白筝站在门前,眼眶通红,右臂失了力似的垂落在身侧,摇晃了下。
雪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贴在她的脸上,冷意让有些恍惚的白筝缓缓清醒,她看着眼前彻底合闭的房门,咬了咬嘴唇。
血珠缓缓从伤口处泛出,染红了干涩的唇。
白筝捂紧了棉服,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雪深处走,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对的,她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
不能再浪费一点点的时间了。
白筝想。
……
贾香和陈姨两人在地下室里疯狂搬运着各类毒品和一些被冰冻着保持活性的人体器官,两人几乎搬的浑身是汗。
都搬了快一个小时了,两人也只不过才搬了几十箱,另一边堆在墙角的箱子几乎堆成了山,看起来格外高耸。
贾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白皙的脸上此刻满是阴鸷:“妈的还有这么多,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按照以往来说,村子里的人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陈姨看起来也有些疑惑,伸手扇了扇风,低着头拿过专门用来联系的手机,拨通了村里人的号码。
手机嘟嘟嘟的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通的。
陈姨脸色有点难看,她按断了还在嘟嘟嘟叫个不停的手机,“没人接。”
贾香看了她一眼,嗤笑:“可别出什么乱子了,你应该知道等会来拿货的买家有多危险,一不小心我两可都是会吃枪子的。”
语气中的威胁明晃晃的让人听的心里打颤。
陈姨明显被吓到了,年轻的脸皮在刹那间有些老化,又瞬间恢复年轻,她恼怒的瞪着贾香:“这是你应该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地下室的气氛瞬间有些诡异。
贾香弯腰搬箱子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她背对着陈姨冷笑一声,也不搬箱子了,直接转身朝着陈姨走了过来。
陈姨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你,你想干什么?”
“我?”
贾香似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随即笑着靠近陈姨,在后者有些惊恐的眼神中凑近她的脸,伸手在陈姨的太阳穴边比了个枪的手势。
下一秒,贾香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我就是,单纯地提醒一下你,小心自己的脑袋。”
陈姨明显被她的动作吓得浑身一抖,等反应过来后她有些疯狂的瞪着已经悠然自得准备继续搬箱子的贾香,近乎尖锐的怒吼:
“陈香!你别忘了!我是你妈!是我把你辛辛苦苦生下来,还把你养到这么大的!你现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语气中的恼羞成怒完全不加任何掩饰。
听到陈姨的这句话。贾香却再次笑了,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伸手捂着肚子都快笑的喘不过气。
几分钟后,完全笑够了的贾香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扭头看向被她笑的浑身僵硬的陈姨。
“你要搞清楚啊,没有哪个当妈的会把自己刚满十八岁的女儿亲手送到别人床上去的,更别说那个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了。”
贾香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你当时怎么不说是我妈呢?”
“你当时怎么不把哭着跪在地上求你别这样的我带回去呢?”
贾香一步一步逼近陈姨,后者惊慌失措的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贾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时我活着扛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不行啊,我得取代你,取代你成为雪村这个地方的领导者,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作为物品随意的践踏贩卖。”
“你看,现在我不是就做到了吗?”
贾香笑着:“我用旅游这种方法吸引到了这么多的年轻学生们,在用献祭的方法将他们的器官掏出贩卖,甚至还添加了毒品加工厂,你说,这是不是比你带领雪村时更辉煌了?”
“对了,我现在叫贾香,别那那个恶心的姓来侮辱我,我听着简直不要太恶心了。”
贾香讽刺的说完,没有管地上被她气的几乎冒火的陈姨,自顾自的去搬运箱子了。
身后,陈姨咬着下唇,眼睛里的恶意几乎明晃晃的溢出来了,但是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反驳,如同贾香说得那样,现在的雪村,已经不是她以前能做主的那个村子了。
现在雪村的主人是贾香,而她只是一个贾香想要留下来的人而已。
如果贾香不想留她,甚至可以像几年前她那样,将她随便的交易出去,甚至,扔出去。
“再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这次的那些学生们有几个看起来不太对劲,我有点担心。”
贾香的话再次传来,陈姨垂下眼皮,应了一声,再次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这一次,对面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