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边，乔尔接过史蒂芬递过来的酒杯，望着不远处的玄阴几人，微微垂眸。
“王叔不是要退出游戏了吗？”
乔尔问。
史蒂芬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不过游戏确实是发布了王大国即将退出游戏副本的通知。”
原因在属于王大国本源的副本被玩家彻底解放了。
王大国没了怨气，自然也就不会继续愿意给游戏白打工。
乔尔喝了口红酒，褐色的眼眸微弯：“这是自然，他还是我们中第一个退出游戏的主npc。”
他声音虽然平静，其中淡淡的羡慕倒是让史蒂芬听了满耳。
史蒂芬沉默了片刻，那双碧绿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有些发暗：“先生，我们都会出去的。”
乔尔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面色冷凝而诡异。
“出去？”
乔尔轻叹了声，他微笑着抬眸看向史蒂芬，嗓音竟略微带着些尖锐。
“我不会出去，永远都不会。”
乔尔一字一句的吐出令人心惊的话语：“我就是要让他们，永永远远的被困在死亡里，重复绝望痛苦。”
“我不会让他们感到无趣的，这个世界上的刑法，可不是短短的几百年能用完的。”
“不是吗？”
乔尔微笑。
史蒂芬垂眸看着面前的瘦弱青年，他沉默了片刻，上前单膝跪地，牵起乔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先生。”
史蒂芬缓慢而坚定的十指交握。
史蒂芬抬头，他感受中手心里堪称冰冷的手，激动到脊骨都细微的开始颤抖。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不管你要做什么，史蒂芬都会陪着你。
乔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史蒂芬，眸子里满是诡异的色彩，他缓慢的喟叹：“别骗我。”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说话间，乔尔回握住史蒂芬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骨头错位的声音不断发出。
史蒂芬面色狂热，他不顾手上的疼痛，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我知道的，先生。”
史蒂芬永远不会骗你。
……
林盼盼揉了揉胀的隐隐发痛的肚子，无奈叹气：“我真的，为什么都看不到他们用道具啊！！！”
林盼盼真的要崩溃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同是玩家的话，自然是能看到他们使用道具的过程，结果到了现在，屏幕里什么都没有。
就是普普通通的直播思过者们过激或者猛烈的行为。
完全让人得不到任何线索。
林盼盼真的，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这个副本到现在为止，她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就跟个废物一样坐在这吃吃吃，什么都做不了。
哦，还顺便能看看大屏幕上偶尔发生的事。
旁边的乔思安比较想的开，不过他现在也吃不下了。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不远处餐桌上的食物，遗憾的收回视线揉了揉胃：
“盼盼你别急啊，事情该发生的时候一定会发生的，副本怎么也不可能一直让我们就这么呆在这……”
乔思安话还没说完，视线就骤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突然出现的成言把两人吓了一跳。
林盼盼被吓得够呛，瞪大了眼睛：“成，成言？”
乔思安吓得打了个橙汁味的嗝，“你，你你干嘛呢？”
成言愣了下，不解道：“什么干嘛呢？”
林盼盼：“……”
乔思安：“你吓我还问我干嘛呢？”
成言简单的脑内思绪短路了几秒，随后道：“我没有吓你。”
乔思安：“……”
他算是明白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脸酷哥模样的男人，脑子里是没有关于其他情绪的理解的。
突然聪明了的乔思安同情的看了眼成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成言：“？”
林盼盼：“……”
最后还是林盼盼看出成言是有事来问，清了清嗓子问：“是有什么事吗？”
成言顿了顿，看向林盼盼，“你们也收到投票提醒了吗？”
林盼盼和乔思安同时一愣，有些不解：“什么投票？”
成言面无表情的脸色呆了几秒，随后快速点开了自己的面板，取消了屏蔽设置。
深蓝色的屏幕在明亮的审判厅内并不显眼，甚至略微暗淡了不少。
林盼盼先是诧异于对方的大方，随后视线又被面板上的红色提示吸引。
【请玩家成言选择思过者编号进行投票。】
选择，思过者，投票？
短短三个词语直接把林盼盼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她几乎是哆嗦着手点开了自己的面板，很快就被刺眼的红色溢满了整个眼眶。
【请玩家林盼盼选择思过者编号就行投票。】
和成言给她看的屏幕一模一样。
林盼盼几乎是颤抖着手直接叉掉了对话框，抬头望向同样目露震惊的乔思安。
乔思安瞠目结舌的看着面板上的对话框，停顿了几秒我靠了一声：“这什么鬼啊？这要我们怎么投票啊？！”
乔思安挠了挠头：“就凭刚才那几段还没短视频长的直播，我哪知道投谁啊？！！”
这要是乱投，把队友投死了怎么办？
林盼盼脸色苍白：“对啊，这个怎么投？”
他们来到这个副本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副本像这样无厘头，无线索，甚至是，无限制。
林盼盼心脏剧跳，她猛的抬头看向依旧欢声笑语的人群。
审判厅中央的舞厅内，无数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相拥而舞，浮在眼前的是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隐在深处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和高傲。
他们可以因为几个直播的片段随意评判他人的过往和惩罚，一个关于一个人未来的批判，仅仅只需要他们口中随意的喜爱和厌恶。
林盼盼看着人群，明明身处于恒温的大厅内，全身却几乎都泛起了浓烈酥麻的鸡皮疙瘩。
她缓慢的转头看向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成言和乔思安，嗓音颤抖。
“我是说，有没有，”
林盼盼咽了口口水压下惊颤：“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都被，骗了？”
是的，被骗了。
他们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