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姝赶紧把霍旬手里的东西拿走放到一边,拉着他就去水盆边洗脸去了。
“把头抬起来,别乱动啊,我去拿棉球和毛巾!”
霍旬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根本不敢去看于静姝的眼睛。
要是阿姝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没准会把毛巾直接扔在他脸上。
霍旬一个人清洗着流出来的鼻血,没过多久,于静姝就拿着医用棉球和毛巾出来了,“你先用棉球堵一下,我去打点井拔凉水,给你冰敷一下。”
等终于忙活完了,于静姝坐在霍旬身边,神色有些担忧地说道:“霍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呀?”
霍大哥平时有空都是过来吃饭,按理说空间里的东西那么清爽,不至于让人上火啊?
霍旬干咳了一声,眼神游移不定,几乎不敢和于静姝对视,“最近是有点忙。”
“还是要注意休息,身体好了,工作才能做得更好,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于静姝摸了摸霍旬额头上的毛巾,发现不冰了,又拿走在装着井拔凉水的盆里浸了一遍,拧干了准备继续敷在霍旬的头上。
其实霍旬很少被这样照顾,在别人眼里,他这样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是不需要照顾的。
似乎“照顾”这个词汇,只能用在弱者的身上。
但在于静姝这里,霍旬却并没有感受到这种偏见。
她让他感觉到,他也可以是被照顾、被爱护的一方。
这让霍旬体会到,他和于静姝的感情,不是其他感情可以替代的。
友情和亲情,是不会突破人与人之间最后一层距离的,但爱情可以。
倒不是友情与亲情不够深刻,而是这两种感情终归不会亲密到这种程度。
霍旬躺在于静姝的被褥上,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看起来像一只得到了优待后,神采奕奕地看着主人的大型犬。
于静姝不过拧个毛巾的功夫,转头就看见霍旬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随手把毛巾敷在霍旬额头上,视线在霍旬塞着棉球的鼻子上停留了一下,说道:“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可爱?”
霍旬被于静姝看得浑身一紧,突然意识到自己鼻子上还堵着一个棉球,顿时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又滑稽又难看。
一时也不留恋于静姝带着淡淡香气的被褥了,立刻起身到镜子前,把棉球拿了下来。
“诶?才几分钟,可能还没止血呢!”
于静姝动作哪里有霍旬快?话说出来的时候,霍旬已经把棉球给拿下来了。
好在霍旬身体素质确实好,血并没有再往外流。
霍旬对着镜子,还特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
于静姝坐在床沿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霍旬这是怕她嫌弃他难看,一下子心软得像包了一汪水似的。
同样的事要是放在同时代那些被旧思想惯坏的男人身上,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有的男人明明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要上进心还没上进心,对另一半的要求却高得离谱。
典型的“与其反思自己,不如为难他人”,一副好男人和正常男人都上辈子做了孽,要把世界都让给他们的样子。
然后女孩子对他们没意思,他们还要四处为自己找补,说人家看不上他都是因为拜金。
仿佛真的以为自己身上只有没钱一个劣势一样。
就今天的事,要是换个人,没准早就心安理得地躺在屋里当大爷,使唤人干这干那的了。
兴许还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天下第一有魅力,女人都要为他倾倒。
因为在平时生活里见惯了这些,于静姝都有种错觉,觉得霍旬的反应才是反常的。
她看霍旬那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乳燕投林一般扑过去,把人抱了个满怀,嘴里还甜死人不要命地说道:“我最喜欢霍大哥了。”
说得霍旬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如擂鼓,激动得一把握住于静姝的腰,将她举了起来,抵在墙上,毫无章法地吻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霍旬这次吻得又凶又狠,让于静姝生出一种自己要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她的唇瓣和舌尖又酸又麻,时而还能感觉到霍旬下巴上微微冒头的胡茬刮过娇嫩的皮肤,粗糙的触感让人脸红心跳。
偏偏霍旬一向严肃的脸上还露出沉沦其中的表情,粗重的呼吸听在于静姝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遐想一些本没有发生的事。
明明什么还都没做,就感觉自己已经被人欺负过一遍了。
霍旬的臂力好,将于静姝高高举着,使得她的位置比自己还高,莫名地带着一种膜拜的意味。
于静姝将霍旬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蒙上一片水雾,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又缠绵地回吻。
霍旬呼吸一滞,随即把人放下来,手臂紧紧地箍住,像要把于静姝揉进怀里似的。
于静姝的脸色像桃花一样娇艳,小手偷偷作乱,啪嗒一声解开了霍旬的腰带。
这一下,霍旬的呼吸彻底乱了,头轻轻一偏,沙哑着声音说道:“阿姝,你……”
他咬了咬牙,强忍住犯错的冲动,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
下一秒,霍旬就瞪大了眼睛,闷哼一声,头靠在于静姝的肩膀上喘着粗气,说不出话了。
于静姝红着脸,忽略着手上陌生的触感,故作镇定地把霍旬表白时的话还给了他。
“欺负你。”
……
事实证明,这个欺负人的时间,远比于静姝想象得要长,甚至最后一段时间,是被迫欺负的。
于静姝洗着手,还回过头有些忿忿地瞪了霍旬一眼。
不是说男人第一次遭遇这种事都表现得很差吗?怎么到他这里就失效了?
于静姝不知道,霍旬这会儿确实在懊恼自己“表现差”,有点想逃避现实,又怕这个时候跑了于静姝会多想,只能强撑着坐在这里,像只露出飞机耳的大狗。
只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并不差。
因为于静姝把手伸到他面前,抱怨道:“手酸。”
男人的那点因为认知偏差而产生的低落感,瞬间多云转晴了。
“我给你揉揉。”
于静姝像个大爷似的,享受着按摩服务,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为某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毕竟有些事,只有零次和一万次的区别。
更何况男人都是属狼的,福利只有越来越好,是绝不可能允许它退步的。
尤其是霍旬这种擅长把握机会的男人。
不过旖旎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于静姝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方小檀傻乎乎的声音,“阿姝,李奶奶让我问问你霍旬怎么样了,鼻血止住了吗?”
于静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奶奶哪是要问这个?这种话也只有小檀姐会当真了……
“止住了!我们马上就出去一起做蜜枣!”
说着就拉着霍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