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海说完就走,显然没有听他们求情的耐心。
成柚看着老赵家乱成一团,看着成桃吓到晕厥,始终不为所动。
说她没有同情心也好,说她冷漠也罢,良心这种东西,她没办法用到成桃身上。
她甚至还想再添一把火。
可想到身边的戚承晏,最后还是决定沉默。
“我们走吧。”
戚承晏摸摸她的脑袋,好似在夸她很乖。
成柚皱了皱鼻子,娇哼一声。
她所有的棱角,只会因为他而收敛。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我可以把户口本拿出来。”
可惜呀,拿出来了还得还回去。
她没办法把户口迁出来。
成柚突然想到了孙小婉提的那个办法,让她和戚承晏结婚。
她睨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还是说,他没打算跟自己结婚?
成柚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不可能主动问起这件事,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测。
越猜越不高兴。
走了一段路,戚承晏才发现,她不知怎么就不高兴了起来。
按照宋景堂说的,无论什么情况,女同志生气,那就是他做错了。
在任何危险情境下都能临危不惧的戚承晏,慌了。
因为他实在找不到自己哪里做错了。
毕竟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错了。”
成柚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戚承晏昂首挺胸,像是在给领导汇报工作。
“我错了。”
成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一本正经认错的戚承晏,竟透着一丝可爱。
“那你错哪儿了?”
戚承晏神色严肃,声线深沉:“暂时还没想到。”
成柚娇哼,“那我问你,如果我想把户口迁出来,有没有什么办法?”
戚承晏思索片刻。
成天华是成柚的父亲,成柚未出嫁,按理来讲,户口应该迁不出来。
除非……
戚承晏五指收紧,攥着拳头。
她是那个意思吗?
“你发什么愣。”
戚承晏眸色越来越深,一瞬不瞬看着她。
结婚,意味着重新组建一个家庭。
奶奶过世后,他不再有家。
而成柚,会是给他一个新家的人。
“成柚,等我!”
戚承晏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你去哪里啊!”成柚气急地喊了一声。
可戚承晏头也不回,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成柚眼眶都被气红了,“不想结婚就不结嘛,我又没逼你。”
搞得她是洪水猛兽,惹人嫌一样。
……
林长河是李叔的老丈人,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现在成桃惹了事,让林长河病危,这事儿可就严重了。
成天华急急忙忙上门找李叔求情。
要是追究起来,成桃肯定得坐牢。
“李哥,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一辈子记你的人情。”
李叔头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给成柚药材地里拔草。
听到他的话,把手里的草粗暴地扔在他脸上。
“谁他娘的稀罕你的人情!成天华,你好好照照镜子,你这段时间做的都是什么事儿!为了成桃这个后娘带进来的女儿东奔西跑,把自己亲女儿丢在一边,你好意思!”
成天华擦了脸上的泥土,不敢反驳。
“她怎么说都喊我一声爸。”
李叔啐了一口,“那成柚和文宇不喊你爸?他们俩不是你亲生的?”
成天华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羞愧,是成柚和成文宇先不认他这个爸。
难不成还要他这个做长辈的上赶着?
“李哥,你就给句话,要怎么样才愿意帮我?”
李叔朝着进来的成柚努努下巴。
“成柚愿意帮你,我就帮你。”
成天华:“……”
这不是要他的命!
成柚正好听到这句话,狡黠一笑。
“爸爸,户口本给我,我就帮你的宝贝女儿!”
成天华态度强硬:“你先解决这件事,我再把户口本给你。”
成柚耸耸肩,那就没什么好商量啦。
“算了吧,反正成桃坐牢,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可怜呐,还没出世就跟着妈妈受苦。”
“你!”成天华已经被她气到没脾气。
“成柚,你有没有点良心,她是你姐姐!”
成柚哼笑,纤细的手指勾着发丝打转。
“什么姐姐,异父异母的姐姐吗?话说,我最近听到了一个笑话,竟然有人说,爸爸和妈妈结婚之前,就和莲姨处过对象,还说成桃说不定就是爸爸的女儿。我听了觉得荒唐至极,爸爸你觉得好不好笑?”
成天华神色大惊,“胡说八道!”
成柚佯装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嘛,简直胡说八道!成桃长得跟我一点都不像,我这么好看,真要是我姐姐,总得有我三分美貌吧?”
成天华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她是在骂谁。
成柚还怕他气得不够,跟着说道:“对了爸爸,我希望户口本,让;莲姨亲自送到我面前。”
“你!你简直目无尊卑!”
成柚手一摊,无辜地眨眨眼,“我眼里只有值得我尊重的人。”
李叔见他还想上手教训成柚,伸手推了他一把。
“想教孩子,回家教成桃去,别在这里对我徒弟指手画脚。”
成天华气冲冲往外走,一想到回到家还得面对哭哭啼啼的宋玉莲,头都大了。
为了成桃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不知道被成柚打了多少次脸!
宋玉莲能怎么办?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样都得兜着。
这么多年忍过来了,也不差再忍这么一两次。
她拿着户口本上门找成柚,亲自给她道了歉,把户口本放在了她的手里。
成柚甩了甩手里的本子,嘴角噙着笑。
“我之前还真当莲姨不想把户口本给我呢,现在还不是给我送过来了。”
宋玉莲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忍下,心脏跟被人捏住一样难受。
逼得她不得不低头。
“是,我给你送来了,林县长那边你能不能帮忙说说情。”
成柚嘻嘻笑着,“好说好说,成桃不会坐牢,放心吧。”
得了她这句话,宋玉莲心里却还不怎么踏实。
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神思不属地走了出去,林长河是李叔的老丈人。
老丈人出了事,却不见李叔伤心难过。
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