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很不错,可你这边怎么制药?”靳文鑫问道。
成柚领着他往前走,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这个屋子放了几个病床,用以接待行动不便或者已经晕厥的病人。
房间和后院相通。
走出去,靳文鑫才知道,这里另有一番天地。
后院很宽敞,中间的正房打通,改造成了略小的制药厂,里面已经采购好了一些设备,陈勤在里面调试。
成柚之前寄回去的信得到了回应,不少人都愿意过来,其中就包括赵丽芳。
东西厢房,一边做了熬药房,一边用作工人的宿舍,安排得非常妥帖。
靳文鑫随手翻看着一旁的本子,有些愕然。
这竟然记录着成柚的药方。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随意放置。
“成柚,这个是不是得放好?”
成柚随意看了一眼,说道:“陈主任要用,就暂时借给他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靳文鑫又是一愣。
他们卫生局找专家研究了那么久,在成柚口中成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药方吗?据我所知,回春堂可是把自己的药方捂得很紧,根本不舍得外露。”
成柚笑了声,“我这又不是什么祖传药方,只是根据前人的经验略有改动,这改动还不一定是好是坏,有什么好藏藏掖掖的。”
若是能有人看看,和她探讨一下不足之处,她会更高兴。
靳文鑫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倒觉得新鲜。
更觉得成柚心胸阔达,难怪戚承晏和她能走到一起。
成柚都这样说了,他便不客气地翻看起来。
翻到保胎药的时候,他顿了下。
这个药品,燕城没见过。
“这个保胎丸,怎么有两种。”
成柚说道:“剂量不同,药效也不同,针对性略有差异。”
“我有一朋友的媳妇,习惯性流产,我跑了好几个医院,和一些医生请教后,才改了这个方子。”
靳文鑫看不出所以然,但打算以后等真善堂开业,买回去让人研究研究。
兜了一圈,他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同。
真善堂无论是药品种类,还是制药规模,又或者是设备,都比不上回春堂。
但只有他心里清楚,成柚的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成柚,既然参观完了,那姨丈就先回去了。”
成柚送着他出门,“姨丈慢走。”
“好,留步。”
成柚折返回去,陈勤已经把机器调试好,开始收拾东西。
“你上次让我帮忙打听的那个王芳,我昨天和媳妇带孩子回去检查,又见到了她。”
成柚精神一震,连忙道:“她一个人吗?”
“不,和她丈夫。”
成柚冷冷一笑,戚承晏被他们害得这么惨,她却拍拍屁股跑去结婚了。
“我打听了一下,她这孩子生得艰难,听说因为她以前流过产,所以这个孩子怀的特别艰难,吃了什么药才把孩子留住,结果生产那天还是差点出了事。”
成柚咬咬牙,“大概是报应。”
陈勤挑眉,“你跟她有仇?”
“没有,您继续说,知道她住哪里吗?”
陈勤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发现了,我跟丢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住在我家附近。时间一长,肯定还能再见面,到时候给你留意。”
成柚点点头,“麻烦陈主任了。”
“小事,那我先回去了。”
成柚送他离开,便转身去锁门。
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只等人员就位。
唯一还没解决的事是,真善堂这边还没有坐堂大夫。
成柚回到家,赵继生又过来了。
“周祁那边受不住,把人参供出来了,我给你送过来。”
在他一个朋友的住处找到了人参,不过蔫巴巴,叶子都黄了。
成柚看了一眼人参,“周祁呢,他就放出来了?”
“还没,愿不愿意和解,得看你。”
成柚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成柚,这人参还能不能救?”
成柚抱着人参进屋,随口应了一声:“能,浇水就行了。”
赵继生:“???”这不可能!
他们又不是没浇水。
成柚今天洗完脸的水正好还在,她拿起来倒了一小半进去,然后把人参放进小跨院。
原本被周祁换过来的人参还在这里,她也没扔。
浇点水,以后也能长得很好。
赵继生沉着眼,打量着那盆水。
如果那不是成柚的洗脸水,他都想尝尝有什么不同。
“赵教授,你还有事?”
赵继生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打算怎么处置周祁?”
成柚问道:“周祁在农研所工资多少?”
赵继生说道:“他只是学生,工资不高,一个月20块钱。”
“一年两百四,他在农研所多久了?”
“两年半了。”
成柚笑了声,“那就让他赔偿我六百块钱的精神损失,其余就算了。”
赵继生算了算,可不就是刚好他两年半的工资。
他点点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好,我知道了。”
赵继生走后,成柚在家里漫不经心给花浇浇水,除除草,嘴里哼着小曲。
也不知道戚承晏现在在做什么。
等把最后一根草都拔干净了,成柚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已经没事干。
便又拿着锄头,想在小跨院开出一块地来种点青菜。
反正这边没人住,她都想拆了,把这边改为菜园子。
前两天买了菜种,撒下去浇点水就能活。
还没种下去,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你把这里当乡下呢?”
她一转头,看到了宋青兰那张嫌恶的脸。
成柚自顾自撒着种子,说道:“有事吗?”
宋青兰掏出一个信封。
“你不是要求阿祁赔偿六百,都在这里了。我看你,眼里只有钱,丝毫不顾念亲情,也不知道阿晏怎么看得上你!”
她说完就要走。
成柚望着她的背影,沉着脸开口:“我其实挺羡慕周祁的,因为哪怕他做错了,都有你义无反顾护着他,但戚承晏没有,他从来没有。”
好像在他们眼里,戚承晏天生刀枪不入,不需要人护着。
宋青兰脚步一顿,背脊生寒,泛白的唇瓣微微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