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咒骂一声,“今天有零下二十度吧?”
这种冷,简直让他几乎寸步难行。
真要打仗,那也是恶战。
六子凝肃着一张脸,“应该有。”
积雪太厚,要先点人去清扫基地的积雪。
不然没办法训练。
光是清扫积雪,足足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估计下午还得继续。
前往饭堂的时候,老黑听到身边不少人都在讨论发放下来的皴裂膏。
“你们别说,我昨天用了,耳朵都消肿了!你们都记得吧,我之前耳朵肿成馒头似的。”
“我擦了脚,今天也好了许多。”
“我把身上都擦了一遍,以前痒得我睡不着,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
“……”
老黑满脸不信,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埋头吃饭的六子。
别说,以前六子的脸上又红又肿,现在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他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心里有些痒痒,扫了一上午的雪,之前冻伤更严重了。
他原本也能挨着,但听到大家这样说,他就想试试了。
六子低声道:“老黑,我都说了吧,这皴裂膏真的有用!”
老黑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娘们唧唧的,反正我不用!”
不过他还是找了机会,拿上皴裂膏,偷偷给自己擦了。
别说,擦上去之后,整个人感觉都不同了。
他舒服地吁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都擦了一遍。
还没弄好,就听到外面的声音:“老黑你好了没,都把茅坑占多久了,你便秘啊?”
老黑火速藏好了东西,佯装无事走了出去。
“谁便秘啊,小心老子抽你!”
门外的人耸了耸鼻子,往他身上嗅了几下。
“你身上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屎味!”
那人嫌弃地往后退,连忙进了茅房。
越想越不对劲,这屎怎么还带点香味。
一般人闻不出来,但六子却一下闻出来了。
这味道,肯定是皴裂膏。
这个香味,是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带了点苦涩。
“老黑,你啥时候表演倒立洗澡?”
大家洗澡都是在大澡堂,他要是倒立洗澡,估计能引起围观。
老黑动作一僵,脸快埋进盆里。
六子凑了过去,“别藏了,我知道你用了皴裂膏。”
老黑浑身僵硬起来,怒目圆睁。
“你狗鼻子不成!”
六子不理会他恼羞成怒,嘿嘿笑了声。
“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很好?”
老黑推开他的手,“起开,也就那样,好什么好啊!”
六子摇头叹气,嘴可真硬。
不过不妨碍这皴裂膏真的很好。
军队里刮起了一阵皴裂膏的风,大家也不觉得羞耻,纷纷用了起来。
老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倒立洗澡这一劫。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批药是人家免费捐的,捐药的叫真善堂,老板是一个叫成柚的女同志。
后来的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女同志是戚承晏的媳妇。
……
军队那边的事,被戚承晏细细写下来,汇聚成一封信,寄到了成柚的手中。
看得她乐不可支。
燕城也在下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刚把信收起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了宋青兰的声音。
“成柚!你瞧瞧,阿晏给我们寄信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戚承晏会给她和戚圣文寄信。
虽然写了半页纸都不到,草草几句话,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概是和冯家的老太太待久了,她性格都随和了许多。
看着这封信,眼泪根本忍不住。
她一进屋,就看到了成柚手上那封厚厚的一封信。
不过都习惯了,戚承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信给成柚,恨不得写满几页纸。
“是吗?他跟你说了什么?”成柚很给面子地问了句。
宋青兰连忙和她聊了起来。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感谢她和戚圣文支持成柚,顺便让他们保重身体。
短短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回味好多遍。
成柚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宋青兰有很多缺点,但慢慢都在改。
往事不可追,纠结过去,还不如放眼未来。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宋青兰的声音:“成柚,你故意害我!”
带着滔天怒气的声音,把宋青兰吓了好大一跳。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徐南熙。
“你这是做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差点没把她吓死。
徐南熙为什么这么生气,成柚当然明白。
陈勤如约接受了他的采访,他回去后,兴冲冲地把稿子写出来给主编审核。
报社规定,实习生只要有十篇稿子能出版,就能转为临时工。
等拿到了毕业证,就能直接在报社当正式工。
真善堂给边疆战士捐赠药品是善举,具有很高的宣传价值,符合社会导向。
他刚把稿子提交上去,主编便对他大肆赞扬,表示这一篇要抓紧印出来。
徐南熙还没高兴多久,燕城日报先登了一篇关于真善堂的新闻。
而且比徐南熙的采访更全面。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成柚肯定一开始就交代了陈勤!
同样的问题,陈勤给燕城日报的回答更精炼。
成柚根本没想过要藏着掖着,直接就承认了。
“我坑你不是很正常吗?你和冯雪,我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过对你们的讨厌,你却妄图拿冯爷爷来压我,逼我就范。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谁的面子我都没打算给。”
徐南熙脸黑了下来。
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冯雪把成柚形容成“粪坑里的石头”。
这脾气果然又臭又硬,软硬不吃。
“你就不怕我告诉冯爷爷?”
宋青兰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我儿媳妇?这是威胁吧?真是笑死人了,来来来,我跟你去冯家,你当着我的面把这事儿告诉冯老爷子,我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成柚昂首,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他。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军区!我丈夫是正团职,我公公是军区司令员,你威胁我?”
宋青兰啧啧摇头,挑剔的眼光将他从头打量到尾。
“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心眼这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