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目光沉沉,营养液已经倒下去,这时候给木桸草挪地方显然不合适。
他扫了徐南熙一眼,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自作聪明。
偏偏这人是刘颖带来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小刘,让人这两天密切关注木桸草的变化,看看有没有效果。”
“是。”
刘颖脸色灰败,如果木桸草最后出了事,徐南熙不会有事,她肯定是要负责的。
郝主任目光沉沉看了一眼徐南熙,背着手往外走。
赵教授笑着安慰:“刘老师,说不准人家徐同志说的是对的,别这么悲观。”
其实徐南熙的想法他能理解。
除了试一试这些法子,研究所也没有其他办法。
与其看着木桸草就这样死了,还不如搏一搏。
这样冒进的做法,和研究所的保守相悖。
“成柚,我们走吧。”
成柚跟着出去,走出了研究所才问道:“教授,您觉得那营养液有用吗?”
赵继生笑道:“营养液要是真的有用,研究所什么营养液会没有?”
“所以您觉得没用。”
赵继生摇摇头,“不一定,万一高手在民间呢。不过木桸草现在的状况,很难救回来。”
这要是他不揽下这件事的原因,不需要做无用功。
除了成柚,其他人都没给它起死回生的本事。
成柚低声道:“那他岂不是自作聪明了。”
“倒也算不得。”赵继生说道。
成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声。
“也是,如果木桸草活了,可以说是他的功劳。但如果木桸草死了,研究所也很难怪到他头上。”
毕竟木桸草本来就快活不成了,加上他头上还有刘颖顶着。
好算计。
赵继生低声提醒一句:“此人心术不正,你和他少来往。”
徐南熙瞧着斯斯文文,但是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年纪不大,但心思深沉,并不好惹。
赵继生要回农研所,成柚则是回家,两人不同路。
他先上了车,成柚一人留在原地等候。
等着等着,车还没来,徐南熙先出来了。
他应该是已经安抚好了刘颖,满脸笑容走了出来。
“成柚,我还当你真有几分本事才敢出现在这里,原来不过如此。”
成柚耸耸肩,对他的讽刺并不放在心上。
“我本来就没有研究过植物学,术业有专攻,就怕不懂装懂。”
徐南熙眯着眼笑,“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懂装懂?”
“我没说你呀,你现在是对号入座?”成柚眨眨眼反问。
徐南熙憋闷了一瞬,不过很快又释怀。
嘴皮子功夫,他向来说不过成柚。
“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我能不能把木桸草救回来。”
他缓缓低头,慢慢缩短和成柚的距离。
成柚冷着脸,往旁边走了两步。
“你能不能把木桸草救回来,跟我没关系。还有,请你保持距离,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很难让我相信你不是想耍流氓。”
徐南熙一张脸跌了下来,对于成柚避如蛇蝎的态度不满到了极点。
他就这么差?
成柚懒得见他在自己面前晃悠,想了一会儿,主动张口。
“徐南熙,你就这么肯定你能把木桸草救活?”
“当然。”
这营养液并不一般,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
说是一瓶下去,死的绿植都能给你救活。
成柚觉得好笑,“那你想赌什么?”
“上回听冯爷爷说真善堂的太极丸很玄乎,如果我赢了,你不妨给我十粒?”
这个太极丸,成柚还没放到药堂卖。
但已经把药方给了云老爷子,军区医院有在用。
名声还没有打出去,却在军区医院很出名。
一粒太极丸价格是一百八,十粒是一千八。
徐南熙还挺会做生意。
“要是你输了呢?”
徐南熙胸有成竹:“我不会输。”
成柚主动给他添上筹码:“如果你输了,希望你可以主动出来承担责任。”
徐南熙僵了下,依旧嘴硬:“我不会输。”
“不赌就算了。”车来了,成柚随着人流上车。
徐南熙也是回军区大院,跟在她身边。
“我赌,就照你说的!如果我输了,我会主动承认错误。”
成柚运气好,找了个位置坐下,微微侧头看着窗外。
“我不信你,白纸黑字写下来我才信。”
徐南熙连忙道:“等我回去就给你写。”
他笃定自己不会输。
成柚倒不是跟他一样觉得自己不会输,她纯粹就是觉得自己不差这十粒太极丸。
就赌能给他一次教训。
她觉得不亏。
回到军区大院,徐南熙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写赌约。
冯雪一进屋,就看到了这张书写得工工整整的协议书。
“徐南熙,你疯了吧,你自己有多少本事你不清楚?”
“知道。”徐南熙把自己签字画押的那张纸夺了回来。
“那你还赌?”
难怪冯雪会觉得他疯了,因为徐南熙根本不知道成柚有多难缠。
一旦让她抓到把柄,成柚肯定会往痛处上死命戳。
徐南熙用力扬了下手里的纸张,眼里透着兴奋。
“你认真看看,十粒太极丸!你知道太极丸吗?军区医院把这玩意儿称为救命神药,很多人出一千都买不到!如果我赢了,我就能得到十粒!”
到时候再把太极丸卖出去,他就成了万元户!
徐南熙跟着爷爷被下放,本以为他这辈子都要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待着了。
好在,他考上了大学。
可来到了燕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
哪怕毕业了,也只是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当牛做马,要努力很多年,才可以分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普通人想有钱,只能十年如一如的节俭。
冯雪根本不懂,他是真的穷怕了!
“你要是想要钱,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成柚要钱?我看你就是疯了!”
徐南熙冷笑,“如果让冯爷爷知道我和成柚打赌,赌的还是钱,他会怎么想?”
他爱钱,但也爱惜自己的形象。
现在冯家这两个老家伙对自己还有用,他不能不顾忌。
冯雪懒得再劝,随便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