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婉和段丽萍都在,成柚暂时先不拆信,拉着她们进屋说话。
她们许久没见,攒了好多话想说。
好不容易期末考考完了,她们才抽空过来了一趟。
“成柚,我和宋景堂已经买好了房子,赶在年前简单装修一下就能住,到时候我们就领证!”
成柚由衷为她感到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恭喜你呀,什么时候摆酒,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孙小婉赧然一笑,“也应该是过年前吧,我们打算在饭店摆酒。别说我了,丽萍也有对象了呢,和她同一个学校的。”
段丽萍嗔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结婚。”
成柚挽着她的手,调侃道:“现在是处对象,也许明年就是结婚了呢。”
段丽萍本来就是内敛的人,说到这个有些害羞。
问过之后,才知道那男人现在回老家去了。
“是哪里人呀,老家离这里远吗?”
段丽萍温声解释:“他是豫省人,不过打算以后在燕城定居工作,所以就逢年过节回去。”
这也是她愿意和他处对象的原因。
让她离开燕城。她是不愿意的。
成柚没有问太多,段丽萍比孙小婉还要成熟懂事,应该会更谨慎。
孙小婉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大花盆,里面的木桸草越来越茂密了。
“这就是木桸草吗?”
成柚嗯了声,“等春天到了,我打算剪下来一些,种在这块小菜地里。”
原来的菜都被人拔了,到现在还荒着。
三个许久未见的女孩坐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一直到晚上吃了饭才走。
等洗完澡,成柚才有空拆信。
这一次,戚承晏写得匆忙潦草,只有短短几句话。
成柚呼出一口气,将信叠起来装进信封。
别的不说,至少写这封信的时候,他是完好的。
有了这封信,成柚睡了这些天难得的一个踏实觉。
一夜无梦,沉沉的睡到了天亮。
一觉醒来,外面雪茫茫一片。
竟然又下雪了。
里面有暖气,对外面的寒冷一无所知。
她趴在床头,看着外面的飘雪,思绪发散着。
还没从被窝里钻出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成柚!起床了没?”
成柚只好披上大衣,急匆匆出去开门。
“阿姨,你就不能晚点过来。”
宋青兰从外面挤了进来,搓着手进了屋。
她现在很自觉,都不需要成柚招呼。
“我让林嫂买了一些肉,中午在家里烤肉吃,你过来一起吃呀。”
“好啊,再买点蘑菇,烤蘑菇也好吃。”
“买了买了,你带着肚子过来就行。对了,你收到阿晏的信没有?”
成柚点点头,“刚收到,没说几句话,估计是太忙了。”
宋青兰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
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成柚看了一眼时间,离中午吃饭还远着呢。
她换上了羽绒服,裹着厚厚的围巾,连耳朵都遮上了才出门,准备去真善堂。
看到她过来,陈勤把电报递给她。
“你老家那边发过来的,两封。”
成柚扫了一眼,回春堂已经买到了五井村的药材。
另一封信是制药厂的杨主任发过来的,也在说这件事。
回春堂以更高的价格和五井村订购了大批量的药材。
五井村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签了合同。
但回春堂给出了条件,表示得先确定药材质量,才能交钱。
也就是说,他们随时有反悔的余地。
就这种不平等条约,五井村的人还屁颠屁颠签了。
成柚捏了捏眉心,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回。
偏偏她还不能坐视不理。
“回春堂肯定不会买的。”
因为他们想要的,是制出和真善堂同等品质的药品。
一旦他们发现不能,必定会毁约。
“那现在怎么办?”
成柚看了一眼外面的雪,估摸着得回五井村一趟。
“陈哥,真善堂的事交给你了,我得赶着过年前回去一趟。”
陈勤问道:“你一个人?”
“对,没事。你让韩少华算一下上一年的账,给大家发个年终奖金,辛苦了一整年,让大家过个好年。每人再发一罐人参丸和一粒太极丸,咱们是药堂,也没其他东西可以送他们了。”
陈勤笑着拍拍胸口,“你尽管放心,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
成柚交代完了事情,裹紧围巾匆匆往外走。
回去路上,看到了路边一个小摊在卖字画。
这个天气,行人都没几个,更不要说生意了。
明明目测有一米八几的中年男人,愣是被生计压弯了背脊。
成柚觉得自己没什么毛病,除了心软。
“这字怎么卖。”
男人在这里冻了许久,睫毛上结了一层霜。
等了一上午无人问津,原本想收档回家来着。
“小的三块,大的五块。”
这价格算不得便宜,却也不贵。
他用塑料袋包着,保管得很好。
成柚挑了三幅大的,两幅小的。
“你自己写的吗?”
“是……你会不会买多了?”
成柚笑道:“不会,我拿回去送人。对了,你写对联不?”
“对联?没写过。”
成柚说道:“快过年了,挨家挨户都得贴,你字写的好,要是能写对联卖,估计也能赚点。”
她放下钱,抱着自己买的字回去。
如果要挂墙上,还得找时间把字送去装裱。
其实有些麻烦,但花了钱,她又舍不得就这样把东西丢了。
成柚直接来宋青兰家里,林嫂给她开门,拿了热帕子给她擦手。
“这袋子里是什么?”
成柚拿了出来。
“路上看到有人在卖,我觉得这字挺好看,就买了。”
宋青兰啧了声,“大冷天,难为你抱回来了。还是没装裱的,有什么意思啊。”
成柚给他们留了一幅大的一幅小的,剩下的打算自己带回去。
戚圣文从楼上下来,看到她手里的字,眉头一皱。
“这不是徐老的字?”
宋青兰听到他的话,起身走了过来。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还真是。”
成柚不懂这些,但知道他们口中的“徐老”,是徐南熙的爷爷。
一个已经陨落的书法大家。
“应该不是,我问过那人,他说这是他自己写的。”
戚圣文恍然,“那应该是临摹,还挺有本事,都快以假乱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