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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宫内,胡清懿躺在贵妃椅上,身旁的灵秀宫女替她轻轻打扇。
“阿瑾回来了吗?”胡清懿右手捏了捏眉心,舒缓自己的疲态。
这个宫女是胡清懿特意挑选的,名叫花药,她还有个哥哥叫花千树,在慕容瑾身边当差。这花药生的乖巧,又有一颗八窍玲珑心。办事也牢靠,胡清懿很是信任她。
“回娘娘,谨王还未回来。”
“罢了,听说阿瑾近来和和阮二姑娘走的近?”胡清懿脸色有些不悦,她并非对阮二姑娘有成见,只是她和玄均约定,将来慕容瑾登上皇位,这皇后一定得是楚鸾。如今慕容瑾跟卫离顾汜他们成日待在一起,难免会和什么沈姑娘,阮姑娘的有交集。若真是日久生情,她怎么向玄均交代。
“娘娘放心,谨王只是同顾公子他们讨论诗词、游玩之时见过阮姑娘,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但愿如此,阿瑾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希望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这日,天气晴朗,也没了前几日的沉闷,倒是个外出游玩的好日子。
楚鸾坐在桌案前绣手帕。一块蓝色的手帕上绣了一朵清新脱俗的莲花,栩栩如生。刚绣好,就听见院中有人喧哗。
“楚姑娘在吗?楚姑娘。”听声音是个女子。
“贺将军,我们姑娘病刚好,还请将军小声些。”雏菊连忙上前去拦着贺英。
楚鸾见有人来了,拉开梳妆台上的第二格,确保里面的小箱子被锁好之后,又归了原位。起身出去迎客,“雏菊。”
外面纠缠的两人见了楚鸾都不约而同放手。
“姑娘。”
“你先下去吧。”
听了楚鸾的吩咐,雏菊这才离开去干自己的事。
贺英这人也是个自来熟,见了楚鸾就两步跑上前来,勾着对方的肩,仿佛多年好友那般亲近,“楚姑娘在屋里干什么啊,今日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出去玩啊?”
楚鸾虽然不太习惯和不熟的人接触,但这贺英对她也没什么恶意,楚鸾就由她去了。
“楚鸾前些日子不慎染了风寒,刚刚把病养好,闲来无事就在府里做做女红。”说着,就带贺英进屋坐坐。
“女红?那有什么意思,前几日顾汜那厮盘了个园子,今日邀众人去观赏,好生热闹,阿鸾妹妹何不与我同去?”
楚鸾初来京城,就连自家那两个兄弟都还没混熟,更别提见外人了,不是所有人都像贺英这般平易近人的,到时被人晾在那里也是尴尬。楚鸾刚想拒绝,就听见贺英跑到自己梳妆台那边叫了起来。
“真好看!这是妹妹自己做的吗?”
看清贺英手里拿的是自己方才绣好的手帕,才松开袖中握紧的拳。她面带笑容走过去,谦虚道,“不过是打发时间做的,宁钰若是喜欢,拿去也无妨。”宁钰是贺英的字,楚鸾这般称呼她,也显得亲近。
“当真?”贺英将帕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喜欢的紧。像她这般从小就舞刀弄枪的女子,从来不会花功夫在女红上面,但是不会不代表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楚鸾以前对这种事情也是极其反感,成天到处疯,奈何玄均非逼着她学,这才养成了大家闺秀的模样。要说楚鸾的女红还是秀娘教的,秀娘不仅刺绣好,厨艺也是一绝,雏菊的厨艺就是秀娘教的。
“既然你送了我一方手帕,就是认我这个朋友了,那我更应该带你出去走走。”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楚鸾的手就往外面拽。
楚鸾也犟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去了。
要说顾汜买的这园子是真不错,就在城西边上,离护城河近。白墙青瓦,大门上还挂着“逍遥居”的牌匾,看似简单质朴。贺英拉着楚鸾进去,才发现这园子内有乾坤。
这里栽的树也很有讲究,并非是如寻常人家那般一股脑什么都种,在墙边种的是桃树和观音竹。再往里走,青石阶铺地,这青石阶之间的距离也是计算好的,一步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那些假山池塘也是巧夺天工。
再继续深入,就见一小湖,湖中有一宽敞的凉亭。真是想不到,这顾汜竟也学着那些诗人建一个“湖心亭”起来。去往湖心亭的这一段路设计的七弯八绕,看似复杂,实则可以从各个方面欣赏不同的美景。湖上还吹着凉风,没有夏日的沉闷,也没有冬日的凛冽,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湖心亭聚集了不少人,楚鸾见过的卫离,阮茜妍,顾汜都在,还有些未曾见过面的,但看他们的服饰,也知道非富即贵。自己这是跑到富贵圈里去了。
贺英拉着楚鸾到了湖心亭,楚鸾一一见礼。
顾汜看着楚鸾规规矩矩的模样,调侃起来,“你这个女土匪,去哪家拐来的俊俏小女子。”说着就要用手中的折扇来逗弄楚鸾。
被贺英一把挥开,“去!你忘了?这是楚姑娘啊。”
顾汜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楚姑娘。”戏弄不得。
“楚姑娘初来京城,想必认生,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贺英高兴的当起了中间人。
她指着一位典型瓜子脸,桃花眼的粉衣美人介绍道,“这是沈尚书的大小姐,沈映雪。”
沈映雪?这个名字还真是熟悉呢。不过毕竟是上一世的恩怨,如今她和沈映雪可没有交集,万万不能露馅,她尽可能友好的对沈映雪微笑,不然镇北候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这位是叶承公子,字挽之。京城第一才子,你听说过吧?”
楚鸾寻声望去,是个儒雅的书生,长的也秀气。“当然,叶公子的声名可都传到江南去了,我有一好友特别喜欢叶公子的诗和文章。”
叶承听了有人喜欢他的诗,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到湖里去了,叶承此人也不谦逊,立马顺杆爬,“楚姑娘过奖,楚姑娘的朋友喜欢在下的诗是在下的荣幸,不知楚姑娘是否也喜欢诗词呢?”
这人还是谦虚的,起码没问她喜不喜欢他的诗。
“家师是个务实的人,不喜欢在诗词方面深究楚鸾在这方面也就没什么造诣。”
一个女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果然是在蛮夷之地长大的,连诗词都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