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提出去客栈的时候,夏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苏南衣早就计划好了。
从一开始,准备给阿伊朵一些教训,苏南衣就连后续的事情都想好了。
客栈中才住了一位巫医,据说十分神秘,而且威望很高,一入城就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
夏染想着,看能不能把这个巫医收买一下,不过,又觉得像这样的人,一般财帛未必会动心。
他还没想出好主意,苏南衣就已经有了计划。
苏南衣坐上马车,语气平静无波澜,“也不用收买,收买不用钱吗?你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再者,收买的也不见得就可靠,万一关键时候露出破绽,不是功亏一篑吗?”
“那你是想……”
“直接替换。”
“……”
行吧,就知道她是打的这个主意。
到了客栈,苏南衣戴上帷帽,从后门进入,然后去二楼巫医所在的房间。
他的房间挺安静,分为里外两间,外间香气袅袅,也不知道点的是什么香。
苏南衣独自来的,抬手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有人开了门,只开了一条缝隙,是个身量不高的男孩子,疑惑的看着苏南衣,“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苏南衣没说话,推开门就往里走。
反正也是要替换人家的,就别假惺惺的客气了。
男孩一见有些急,“你这人怎么这样?!想干什么?哎,我说你……”
他话没说完,苏南衣已经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
里面的巫医也听到了动静,转头看过来。
这巫医和之前见过的那位差不太多,也是衣饰复杂,图案纹路绣了满身,腰间还挂着一串不知什么材质的珠子。
不同的是,这位脸上戴的也是面具,黑色面具,上面画着金色的图案,嘴角还有两颗猩红。
他缓缓起身,声音暗哑,“你是何人?意欲何为?若是找我来看病算命,需等到时机,目前来看,我与你无缘!”
苏南衣点点头,“我觉得也是,我们没有缘分,所以,我也不想让你给我看病算命。”
对方虽然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苏南衣仍旧能够看出他的惊诧。
“那你想干什么?”
男孩也快步过来,气呼呼的说道“你怎的如此无理?!快快出去,我师父都说了,与你无缘!”
“我想问你借样东西。”苏南衣看都不看男孩一眼,只盯着巫医。
“你想借什么?”
苏南衣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巫医只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什么飞过,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男孩都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呼叫,也晕了。
苏南衣把他们俩塞到床底下,然后坐着等。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呼哨。
很快,思格兰也来了,“苏姐姐,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客栈前门了。”
“好,做好准备吧。”
王妃一大早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吩咐人去请三小姐和五小姐,一起去阿伊朵的院子。
她心情不错,甚至有点雀跃,说实话,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之前对付那些侧妃,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阿伊朵实在是让她忍了很久了!
竟然还说出那种气人的话,什么老女人,她的儿子是蠢货……简直让她无法容忍!
今天,就要新帐旧帐一起算!
阿伊朵是黎明时分醒来的,就连所谓的大地动都没能吵醒她。
她被冻得够呛,身子都僵了,哆嗦着爬起来,看看周围,无比茫然。
她觉得万分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院子里睡着了?
她想回忆昨天晚上的事,但始终想不起来,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断,好像是……骂谁来着。
但为什么会晕,又怎么晕在院子里,实在是没有印象了。
她再仔细一看,丫环冬枝也躺在不远处。
她心里更加纳闷,也有点火气,冻了半宿,这个贱婢居然也不叫醒自己,难道是死了吗!
走过去踢醒冬枝,她哆哆嗦嗦进了屋。
冬枝也是一脸的茫然,死活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昏头昏脑的又伺候阿伊朵。
阿伊朵头也晕晕的,想发脾气又没力气,栽在床上又睡着了。
正睡着,外面有响声,她闭着眼睛怒声道“谁在外面吵?烦死了!滚出去!”
王妃正上台阶,正听到这句,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果然是嚣张至极!到现在还是这副死样子!
冬枝跑到外面一看,发现是王妃,急忙过来行礼,“王妃,四小姐她还在睡着,奴婢……”
话没说完,王妃看都不看她,迈步往里走。
冬枝硬着头皮还想拦,王妃身边的嬷嬷甩手一个耳光,“混帐东西!你算什么?也敢拦王妃?”
冬枝捂着脸,想要辩解,五小姐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偷东西的贼给押到外面跪着!听候母亲发落!”
冬枝心头狂跳,惊慌的瞪大眼睛,“五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小姐什么意思你不懂?呵,还真是跟阿伊朵一个德行!不懂就好好想想,一会儿你就懂了!”
五小姐声音忿恨,她恨阿伊朵,包括这些个丫环,都跟着阿伊朵嚣张无比,每个都让她心头冒火!
三小姐冷眼瞧着,也不劝阻,跟着王妃进了屋。
阿伊朵感觉有人进了屋,烦躁的睁开眼,迷迷糊糊见来了不少人,正想骂,认出为首的是王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百般不耐的爬起来,打了个哈欠问道“王妃,这一大早的,我还没有给您去请安,您怎么过来了?”
她这副懒洋洋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半分恭敬,王妃短促笑了一声,“哼,请安?你回来之后何曾想到给我这个王妃请安?既然心中没有,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给我请安的时候,万一在心里却是咒骂,那本王妃该如何是好?”
阿伊朵一愣,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平时的时候王妃对她也不怎么好,偶尔也会阴阳怪气,但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可这一次,情绪外露的如此明显,敌意这么分明,这是怎么了?
阿伊朵目光一闪,没看到冬枝,也没看到自己的人,多少也收敛了一些,勉强笑笑,“王妃这话何意呀?我岂会在心里咒骂?王妃身份尊贵,我这次回来受了点伤,是怕冲撞了您。”
“是吗?”王妃不以为然,“那本王妃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阿伊朵还没说话,王妃又继续道“还是本王妃应该感谢你父亲,你兄长,你们一大家子?!感谢你们对王府的滔天恩惠,救王府于水火,救王爷于危难,要是没有你们家,王爷早不在人世,又何来王府?本王妃又怎么能安享富贵?”
阿伊朵心头猛然一缩,身子也绷紧了,这是……她心里时常嘀咕的话,怎么……王妃都知道了?
她忽然想到关于昨天晚上的模糊片断,难道说?
这答案太过惊悚,她第一次有点慌了。
“王妃,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我可没有这么想过……”
“住口!”王妃厉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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