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和云景刚刚睡下不久,正在闲聊天。
这几日苏南衣表面看似轻松,实则一直在注意着云景的身体。
好在自从那次被困暗室,有过一次特别的变化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脉象又恢复到平衡的状态。
苏南衣有时候想着,要不就回去的时候去一趟神医谷,和老谷主商量一下,没准可以在那里把云景的病解决了。
云景兴致勃勃,和她说起以前小时候的趣事,其实这些事他以前也说过,但苏南衣每次都会认真地听。
俩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声异响。
苏南衣立即起身,云景把她护在身后,“什么人?”
夏染刚碰到门的手又缩回来,清了清嗓子,“是我。”
云景跳下床,披上外裳,开了门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夏染指指自己鼻子,差点气笑,“我是正想要敲门好吧?以为你们睡了,院门就没敲,直接跃进来的。”
云景打量着他,夏染无奈,“行了,我的王爷,我有急事儿。”
苏南衣也穿好了衣裳,“怎么了?”
夏染低声说“首饰楼那边来了消息,三小姐深夜去了那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苏南衣眉头微蹙。
三小姐一向知道轻重,这次半夜来,一定是有急事。
“现在人在哪?”
“就在首饰楼。”
“好,我们即刻去一趟。”
三人也没有惊动其它人,轻装快速出门,直奔首饰楼。
三小姐心里不是不紧张的,她知道,这会儿传消息出去,苏南衣一定会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若是到头来只是珍娜生病的事,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这会儿三小姐也有点怪自己太鲁莽了。
没多久,苏南衣到了,三小姐即刻上前,深施一礼,“深夜惊动王妃,实在罪过。”
“无妨,有什么要紧的事,说吧。”
三小姐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说道“王妃,是达尔勒找到了我。”
“达尔勒?”苏南衣微挑眉,“他去王府找你?”
“正是。”
“这么说来,是与达尔勒有关的事?”苏南衣思索着,达尔勒为人傲气,若非是有重要的不得已的事,他也不会深夜探王府。
“是,他问起我有没有给王妃用上他给的东西,他说,他的妻子珍娜,发病了,他怀疑,应该是和王妃一样的病症。”
这话说起来有些绕,苏南衣转念一想,却明白了。
“这药是别人给他的?他想用来暗害度拙的王妃,结果发现,自己的妻子也发作,看来与他合作的人,怕是也要把他握在手里吧?”
三小姐眼中闪过讶然,最终化成敬佩,“王妃所言极是。”
“他人在哪?”
“我不敢把他带过来,更不敢带他去您的住处,所以,就让他在前面路口等消息。”
苏南衣看她一眼,“你做得对。去把人叫过来吧!”
三小姐微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心里对苏南衣是又敬又怕的。
见到达尔勒,他正在暗自着急,见三小姐来了,急忙问怎么样。
三小姐带着他进了首饰楼后门,见到苏南衣。
苏南衣打量着他,他长得和度拙并不怎么像,看来应该是更像他的母亲。
样貌冷俊,一双眼睛细长,眼尾上扬,添了几分阴柔,但此人目光锐利,如鹰似狼,并不见媚气。
苏南衣暗想,这样的人若是放在之前草原上,一定是一头好狼。
只不过,现在狼被困在了城池中。
苏南衣略一含首,“大公子,想进城夺回王府吗?”
她的话犹如一把单刀,直入达尔勒的心底最深处。
达尔勒还以为三小姐找的是什么中原圣手,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说话这般锋利直接。
他目光刹那间锐利,认真打量着苏南衣。
苏南衣身量高挑纤细,腰杆挺拔,一双眸子漆黑沉凉,似华丽而冰凉的重锦,层层逼来,让人禁不住收紧呼吸。
达尔勒见过不少中原女子,美艳的,娇柔的,纯真的,什么样的都有。
唯独没有见过这样气势压人的。
他后退两步,目光直视苏南衣,云景心中不爽,绷着脸问道“我娘子在问你话,你没听见?”
达尔勒收回目光,看向云景,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穿一身玄色锦袍,翠玉冠扣住乌发,眉眼间流泄出强势与凌厉。
这容貌……达尔勒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五官依稀可见熟悉的轮廓。
这种感觉甚是奇怪。
他可以确定,他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那这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他垂眸,淡淡开口,“当然想。不过,今晚我是为了我妻子的事情而来,不谈其它。”
苏南衣微挑了眉,倒没有想到,达尔勒在听到这个之后,竟然还会把注意力放在他妻子的身上。
略勾嘴角,是一丝温暖的笑,“就冲大公子这句话,我为可以为夫人医治,医治好之后,再商谈收复王府的事也不迟。”
达尔勒重新抬头,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面前这个女子说的是什么狂妄的话,而是给人以强烈的信服感,让人情不自禁的就相信她说的话,觉得她能做得到。
“大哥,嫂嫂人在哪?在你府中吗?”三小姐见他发愣,连声催促。
达尔勒回神,“不是,在城中,我怕路上浪费时间,也不放心她独自在家中,就带她来了。”
“真的?那此时人在何处?”
“就在城西的一处小院中,以前我乳母的小院。”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苏南衣拿着药箱往外走。
达尔勒抿了下嘴唇,迈步跟出去,在前面引路。
苏南衣只带了云景,让夏染在首饰楼等消息。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苏南衣忽然开口问“大公子,你是怎么叫开城门的?”
达尔勒既然这么着急,那么进城之后势必不会耽搁时间,他深夜才出现在王府,也就是说,他到达城中的时候已经是那么晚了。
可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闭,他又是怎么叫开的?
苏南衣很好奇,也隐约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我并非叫开的城门,”达尔勒的回答出乎苏南衣的意料。
“大哥,这话何意?不叫开城门,如何进的城?”三小姐也疑惑不解。
达尔勒一时没有回答,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想来,应该是一个不小的秘密。
苏南衣似笑非笑的睥睨,“大公子,若非是在城中有内应,就是知道出城的暗道,对吗?”
达尔勒眸子猛然一缩,似乎是不可思议。
“看来,我猜对了。”
云景看着达尔勒那一脸惊讶的神色,暗暗翻了个白眼。
“别这么大惊小怪,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暗道,我们见得多了。”
可不是,自从京城出来,见过多少了?尤其是之前的地下网道,简直让人意想不到。
云景不信,达尔勒手里掌握的暗道,还能比那个更复杂?
达尔勒被云景说得有点脸发烧,莫名其妙的,反正就是感觉,在这两个人面前,什么身份地位,什么骄傲自尊,什么学识才华,似乎……都被碾压了。
啊!抓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