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轻叹了一声,拍拍云景的肩膀。
云景双手用力握着缰绳,“我一定会对娘子好,绝不辜负她。”
夏染心说,你知道就好。
看着云景这副模样,他也不好再打趣。
终于,城门开了,他们进了城。
刚到住处,一进府,陆思源就迎了上来。
他面沉似水,眼睛里满是怒意。
夏染一见,急忙躲避,“哎哎,先说好啊,不是我们故意甩开你,也不是不想带你,是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云景也跟着解释,“真的,思源,我们本来也只是想去看看,后来……才决定去的。”
陆思源心里很生气,更多的是担忧,一晚上没睡。
这么一闹,马车里的苏南衣也醒了,挑帘出来,看到已经回来了,面对陆思源的怒气,她粲然一笑,“好了,思源,要怪就怪我,下次不会了。”
她这么一说,陆思源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消散了。
思格兰也跑过来,“苏姐姐,我昨天晚上等你到很晚,你都没回来,我可担心了。”
“是姐姐不好,下次一定注意。”≈
苏南衣对大家歉意的笑笑,虽然大家都在生她的气,连老修的胡子都撅了起来,但她心里暖暖的。
“这样吧,我们出去吃早膳,我请客。”
“好呀,”思格兰一听有吃的,顿时来了精神。
陆思源拧眉道“你休息得怎么样?要不然还是再睡会儿,不是一会儿还要去王府吗?”
“对呀,”思格兰眨着眼,“是我糊涂了,苏姐姐,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我在车上睡着了,不困,走吧,一起去吃,热闹热闹。”
大家一起出门,热热闹闹去吃早膳。
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夏家的馆子,找了个安静的包间。
苏南衣把昨天晚上的事儿,一五一十和陆思源他们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担什么风险,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外面把了会风,最后还是三小姐和墨铎做的。”
陆思源沉默无声,心里暗暗心疼,没做什么?这一路上做的还少吗?
如果没有这一步步的艰辛,能有这么顺利吗?墨铎他是死是活都两说着,还能顺利拿到兵马?
苏南衣笑了笑,“好了,我以粥向大家赔罪,让大家担心了。”
其实大家早不生气了,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心也就放下了。
思格兰手托着腮,大眼睛里含了一点离愁,“那苏姐姐,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三小姐了吗?”
苏南衣没有肯定的回答,“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也许……说不定哪一天,会在某一个地方,再见遇见。”
她这么一说,思格兰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希望如此吧,希望她能好好生活,过上好日子,自由自在的。”
苏南衣揉了揉思格兰的头,“我们思格兰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吃过早餐,大家又回到住处,苏南衣和思格兰再次装扮好。
这次,她们扮的不是大巫医,不用穿那么复杂的衣裳,戴头套什么的,只要戴上个面具就行。
大家不放心,都陪着去,快到王府的时候才分开,看着她俩进了王府。
到王府门前,门上的人一见,不敢怠慢,急忙向里面通报。
王妃又是一夜没睡,精神都有些恍惚,但又不能躺,不能碰,一碰就浑身痛,让她又清醒一点。
这种反反复复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堪称钝刀子割肉。
不,应该是比钝刀子割肉还要折磨。
她也不能喝水,一喝进去喉咙里就像是着了火,实在渴得不行了就用水沾沾嘴唇。
天刚一亮,她就催促身边的嬷嬷,去找三小姐,让她去请巫医来。
嬷嬷也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状态比王妃好不了多少,心里也渴盼着三小姐能分担一点。
她也没有想到,到了这种要命的关头,竟然要靠三小姐这个外人,其它的人一大堆,却没一个顶用的。
她迷迷糊糊去找三小姐,走着路都想睡着。
只盼着王妃快点好,她也能喘口气。
好容易到了三小姐的院子里,一问,才知道,昨天三小姐就出门了,一晚上没回来。
嬷嬷顿时傻了眼,连盹也醒了。
“什么?没回来?去哪里了?这……还等着她去请巫医呢!这不是耽误事吗!”
小丫环也拧着眉,“这,奴婢也不知道,昨天是王爷身边的人把三小姐带走的,三小姐出门的时候说,要去办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嬷嬷一听,又愣住,王爷?派人把三小姐给带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嬷嬷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吞了口唾沫,一溜烟跑回王妃的院子。
王妃见她回来,急忙道“怎么样?去请巫医了吗?”
嬷嬷压低声音,“王妃,老奴刚去了,那边的丫环说,三小姐昨天就被王爷派人带走了,一晚上没回来,三小姐临出门的时候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看这……”
王妃一听也惊了,心里的那点希望像被冷水泼头,简直就要崩溃。
“什么?被王爷带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干什么?这是我唯一的希望,难不成他想看着我死吗?好啊,他好狠毒的心啊……”
“是不是那个贱人给他出的主意?我看就是!那个贱人……是她害了我,度拙!竟然和她串通,把我害得如此!”
她嚎啕大哭,又叫又骂,但她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其实声音也不高。
“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要逼死我才高兴!”
“……是,老奴这就去。”
嬷嬷哪敢怠慢,更不愿意在这儿看她发疯,急忙去找度拙。
一找才知道,度拙一早就出府去宫里了。
这下更完蛋了,别说王妃,就连嬷嬷都觉得,这里面一定是阴谋,王爷就是存了要王妃死的心啊。
她心里有些慌,她是跟着王妃好几年的人了,跟着王妃才有好日子过,这要是换了女主人,另一个主人能对她这个前主人的老奴婢有什么好脸色?
嬷嬷左思右想,决定去救兵。
她能找的,无非就是巴历和巴朗。
本来三小姐在,还能和三小姐商量,但现在人不在,她也只能找这两位公子。
她想了想,还是没去找巴历,世子妃刚失了孩子,巴历肯定也伤心难过,又有多少心思在王妃身上?
还是去找巴朗。
小儿子和母亲贴心。
她这么想着,去找巴朗。
巴朗也刚起不久,听人说嬷嬷来了,心里有点不安,难道是母亲那边出什么事了?
把人叫进来一问,嬷嬷快速的把事情一说,巴朗也有些意外。
“把人带走了?没说去哪?”
“没,没说,丫环说,当时侍卫们催得紧,三小姐也没细说,许是……”嬷嬷迟疑着,“当时人多,不能说?三小姐也有难言之隐吧?”
巴朗拧眉思索,母亲这病的确是奇怪,偏偏又是在宫中得的,难说和宫里的那个人没有关系。
现在父亲又把三小姐给打发走了,莫非……是三小姐进宫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否则,为何如此突然?
巴朗自负聪明,可有时候,聪明人更容易陷在自己设下的陷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