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被巴历的那句“休妻”彻底激得疯狂,朝着巴历就扑过来。
巴历还挡在阿美的身前,自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也不知道怎么的,世子妃头上的发钗就滑落了,她也不知怎么就抓在了手里,尖尖的那端对着巴历。
巴历的火气也冲到头顶,一片混乱中感觉身后一股力往前一推,他还没明白过来,就感觉心口一阵刺痛。
“哧”一声微响。
这一声,让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
巴历不吼了,世子妃不叫了。
两人都低下头,看向巴历的胸口。
那里,赫然插着一支发钗,已经全部没入,鲜血滴滴滚落,沾了世子妃一手。
“你……”巴历张了张嘴,缓缓吐出这一个字。
世子妃猛然松开了手,看着沾满血的手,尖叫一声,“啊!啊!不是我,不是我!”
“巴历,巴历!”
世子妃想看看他怎么样,巴历抬手拒绝,“毒妇!”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巴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都是你杀了他,谋杀亲夫,这可是重罪,”阿美缓缓开口。
世子妃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跟我没关系!我没想杀他!”
“想不想都是你啊,你说没想就完了?”阿美缓缓起身,目光清冷的逼视世子妃,“你嫉妒成性成魔,又因为他说要休你,所以你杀了他,事到现在,你还要否认?”
“不是,不是我……”世子妃双手捂住脸,又抱住头,头脸上都沾了血。
阿美手指一弹,一粒药丸弹入她嘴里,她呆愣半晌,突然大笑起来,“不是我,我没杀巴历,是他自己死的……不关我的事……”
她这副模样让人毛骨悚然,她笑着笑着,转身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巴历还留着一口气,阿美抬眼看着他,“还没死啊?留着这么一口气干什么呢?你瞧瞧,你父亲免你世子位,母亲顾不了你,兄弟又反目,妻子要杀你,你活得多失败。”
巴历拧眉,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阿美手指抚着耳边的流苏,“你安心去死吧,活成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了,在地狱好好服刑,争取下辈子别做人了,免得现这么失败。”
巴历喉咙里发出声响,“你……你……”
“我不叫阿美,我叫阿烟,你们这个破王府,也不过耳耳,还想困住我?养只雀儿还得是金丝笼呢,你们这……呵。”
她此时完全不复生病时的样子,胆小、柔弱,如一只无害的小兔。
现在的她,美艳逼人,却透出冰冷、狠辣,似一只狡诈的美人狐。
巴历最终在他的不可置信中缓缓倒上,血缓缓流了满地。
阿美却视而不见又回到床上,扯过被子。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巴朗还没进屋,就闻到了血腥气。
他刚刚在外面撞见世子妃,见她满脸满手的血,又听她嘴里疯言疯语,整个人的状态也像是疯了,觉得大事不妙。
急匆匆的赶来,一眼瞧见地上巴历的尸首,眼睛霍然睁大。
“啊!”阿美颤抖着尖叫出声,整个人缩在床角的被子里,像一只颤抖不已的小兔子。
巴朗心头一颤,无比的心疼,他快步跑到近前,看看了巴历已经死了,轻声安慰阿美,“阿美,别怕,别怕,我来了,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阿美扑到他的怀里,巴朗呼吸微滞,拥她在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他死了吗?”阿美轻声抽泣着问。
“是,死了,阿美,你别怕。”巴朗轻声安抚,觉得怀里的小女人那么柔弱无助。
“世子妃……她突然进来,和世子吵架,还问是不是要休妻,世子说,她要是再闹就……世子妃就发火了,先用茶壶砸,又不解气,拿出发钗来,就……”
后面的话阿美再也说不下去,浑身微微发抖着,呜咽着哭起来。
显然是吓坏了。
巴朗看了看巴历的额头,果然有被砸的痕迹,再看看滚到一边的茶壶,可见阿美说得是实情。
至于那支发钗,巴朗也记得,那还是得知世子妃有了身孕,母亲送给她的。
巴历……竟然死在自己妻子的手里。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可事实如此,由不得人不信。
巴朗安抚了阿美半晌,派人把巴历的尸首抬了出去,到前院去安置。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一阵巨风,直接刮遍了王府。
世子妃也疯了,被人控制住,可她什么都说不了干不了,只是傻笑,要么就是说什么不是她之类的。
度拙听到这个消息也着实吓了一跳,再怎么样他也没想过让巴历死。
想着巴历之前来找他,想要见他,但他没有见,他心里还有点愧疚。
“好好操办丧事,不可怠慢。”
老管家垂首,“是,王爷。”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王爷,不知……是否告诉王妃?”
“王妃?”度拙冷笑。
老管家头垂得更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告诉她,自然要是告诉的,那毕竟是她生的,而且,她应该还盼着让巴历救她呢。”
“……是。”
王妃很快也得知了消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半晌没回,沉默了许多,才尖叫出声。
凄厉的叫声穿过院子,让人听了心头发凉。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从院子里出来,也没有人进去安慰。
苏南衣和云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苏南衣心里暗想,这可真是……要说其中没有阿美的手笔,她是不信的,可阿美能不动声色的做到这个程度,实在让她心惊。
阿美,幸亏不是他们的敌人,这个女人,可比三小姐她们厉害多了。
苏南衣和云景没再多停留,找个机会离开一片混乱的王府。
巴历的丧事还没有办完,那边又传来消息,王妃也去了。
度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悲伤,反而有点遗憾。
死了有什么意思?一直拖着不死,却又没办法好好的活,日日受着折磨,那才有意思。
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度拙也没有让人给她办什么丧事,一张草席子,草草了事。
巴朗想反对,但度拙态度强硬,若是他再闹,只怕会直接让王妃天葬,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人都死了,巴朗也识时务,没有再强争。
一时间,本来热闹的王府,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三小姐不知去向,巴历和王妃都死了。
五小姐半滴泪都没有流,甚至自己还躲在被窝里痛快的笑了一场,找个地方烧了点纸给自己的母亲和小弟。
告诉他们,王妃死了,已经下去找他们了,让他们好好找她报仇,不用客气。
丧事办完,度拙的心有点不安起来,怎么三小姐一去不回了?也没有个音讯,还有那个托托尔,难道……他不想帮自己了?
度拙心里不安,正琢磨着第二天派人去瞧瞧,没有想到,当天夜里就发生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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