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一直在期盼着的托托尔,竟然已经死了。
还是死在墨铎的手里!
这究竟是和怎么回事!
度拙浑身发凉,颤抖如同筛糠,手指着墨铎,“你……你……”
“托托尔意图谋反,被本王诛杀,怎么?您还不知道吗?”
墨铎冷笑,手捏着一张纸一抖,大声道“这是您亲笔写的书信吧?托托尔一个小小的副将哪里来的底气?原来都是您给的!”
度拙嘴唇哆嗦,想要否认,但看到那封信,否认的话又说不出口。
“你……”度拙咬了咬牙,“你带兵入城,闯宫,意欲何为?本王是……是早就得知你意图弑君弑父,这才……”
“度拙,”老国主在他身后缓缓开口,“闭嘴吧。”
度拙牙关咬着,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事已至此,他知道,大势已去。
可……
究竟会什么会这样?
明明对他如此有利的局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他想不想得通,都被带了下去,等待他的,自然是应有的下场。
墨铎下了马,几步到了老国主近前,单腿跪地,“儿臣拜见父王!”
老国主心头激动,双手扶起自己的儿子,“好,好,快起来吧。”
老国主身体康复的消息,以及墨铎带大军回城的消息,迅速飞遍了京城。
百官都闻讯入了宫,各怀着心思。≈(≈
至于他们内部怎么样,要怎么处理,留下谁,查办谁,这些事情苏南衣不再管。
他们收拾好了行装,准备上路。
云景看看这处小院,“娘子,咱们不和墨铎告个别了吗?”
“不必了,”苏南衣道,“他最近会很忙,有许多事情等他去处理,我们也不想再留下,就这么别过吧。”
夏染也点点头,“没错,道别也是伤感的事儿,何必呢?就这么着吧,反正各自的目的也达了。”
陆思源垂着眼睛,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要道别的,何止是墨铎,还有他自己。
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之前一直都觉得,还早,还早,不着急,哪成想着,一下子就到了眼前。
老修摸着胡子,拍拍他的肩膀,“那什么,那咱们就出城吧!出城之后再说去哪里。”
“好。”
他们都不想留在这里了,心里生了厌倦。
走到城门口,忽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响。
回头一瞧,是达尔勒和珍娜。
两人共乘一匹马,快速奔来。
珍娜脸色泛红,双手握住苏南衣的,“你们这就走了吗?我们……我们还想着……”
“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大家就此别过,没告诉你们,也是怕彼此伤感。”
苏南衣给她搭了一下脉,“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珍娜腼腆的笑了笑,“是呢,其实不管在哪里,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在城外的日子也很好。”
苏南衣心生感慨,走了这么远的路,在整个尔虞我诈的路程中,让她最觉得温暖的,竟然是这一对。
“这是我们准备的一点东西,祝你们一路顺风,”达尔勒过来,轻搂住珍娜的肩膀,把一个布包递给云景。
云景看了苏南衣一眼,双手接过,“多谢。”
“应该是我们谢你们才对,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有机会,定当义不容辞。”
达尔勒拱了拱手,说的话十分真诚。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他此时的态度,让众人很是满意。
就此别过,苏南衣等人慢慢走远。
达尔勒夫妇还有那座都城,也消失在苏南衣等人的视野中。
来的匆忙,走得干脆。
两天之后,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老修跳下马车,目光一一在众人身上掠过,每个人他都瞧得很认真。
他年纪大了,就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此时他也只能脸上带笑。
“诸位,我们也得就此分别了。”
思格兰和云景都没有防备,夏染和苏南衣倒是有所察觉。
云景疑惑地问“分别?老修,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和我们走了吗?”
“不了,我和思源还有其它的事情,我们俩就不和大家一起回京城了。”
一听说陆思源也要走,思格兰小脸皱成一团,“思源哥哥?你也要走?你们要去哪里呀?大家不能一起吗?”
老修忍着心中的酸涩,从怀里摸出一本小书,“小丫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你有天赋,好好研究,好好学,以后就说是我老东西的弟子!”
思格兰眼睛顿时红了,双手接过,“谢谢修爷爷。”
老修清清嗓子,别开脸。
陆思源对上思格兰巴巴的眼神,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这个送你,防身用。”
这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暗红色,却极为锋利,尖端微微翘起,很合适思格兰。
思格兰双手接过抱在怀里,眼泪流了出来,“思源哥哥,我舍不得你……”
虽然陆思源不怎么说话,尤其最近,几乎就是沉默人,但思格兰知道,他是外冷内热。
自从跟着他们以来,除了苏南衣,陆思源对她是照顾最多的一个。
陆思源微叹了口气,“别哭,以后……”
以后怎么样?还能见面吗?
他还有什么以后吗?
陆思源又抿住嘴唇,顿了一下,“以后要好好听话,平安长大,幸福一辈子。”
思格兰哭得眼泪哗啦。
苏南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陆思源翻身上马,眼睛看着她,“保重。”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这么一句。
保重。
自此一别,万水千山,或许,此生也再无见面的机会。
你化蝶重生,觅得良人,我拼尽全力送你最后一程。
从此,你的生命里不再有我,但我的心里,永远有你。
苏南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自从重生以来,帮她最多的就是陆思源和夏染。
如今,分别在即,她却连说点什么都不知道。
“保重。”
她点点头,似是一种承诺。
她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老修,“这些给你。”
老修强撑着笑着,“是什么?”
“一会儿再打开看,路上小心,常来信。”
“好,没问题。”
夏染把一个鸟笼递给二人,“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个给你们,不比小黑小白差,还有这个。”
他手掌一翻,是一块令牌。
“若是在路上遇到夏家的生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是银钱还是人,都可以。”
这份人情可大了,陆思源喉咙滚了滚,“多谢。”
“谢什么,我们之间说谢,生分了啊!”
夏染打着哈哈,鼻子也有点发酸。
云景有点急了,他上上下下摸了几遍,也没带什么拿出手的东西。
忽然想到什么,跑到马车上,找出一把弓。
“思源,这个给你!”
陆思源眼皮一跳,“这是……老王爷留给你的吧?”
“是,但没关系,我知道你箭术很好,这把弓跟着你不亏,我父王肯定也会高兴的。”
陆思源看看苏南衣,苏南衣微微点头。
他伸手接过,“好,我定当好好待它,不辜负你和老王爷。”
云景听到这话,这才欢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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