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本来打算带着思格兰去一趟王府,找苏南衣和云景,问问内鬼的事情抓的怎么样了。
可没有想到,刚一到府门口,就有两匹快马前来。
他一见前面的这个人,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坐在马上的林公公,连马也没有下,鼻孔朝天,捡着嗓子说道“夏染接旨!”
夏染心里再不痛快,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
他躬身接旨,林公公趾高气扬地坐在马上,“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懂规矩吗?你若是不懂规矩,那咱家就好好的跟你讲一讲,接皇上的旨意或者是口谕,那可是要跪下的。”
他说着伸手一指台阶,“夏公子,跪那儿接旨吧。”
夏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下进宫多次,规矩自然是懂的,之所以不跪下接旨……公公你是新上位吧?恐怕不知道……”
夏染伸手在怀里摸出一块金灿灿令牌,冲林公公一晃,“认识这是什么吗?这是先皇赏赐的令牌,别说你宣旨了,见了皇上的面,也是可以不跪的。”
林公公脸色微变,勉强一笑,“既然如此……”
“林公公,”夏染打断他,“您是不是下马对着令牌跪一跪?”
林公公“……”
再狂妄现在也不能坐在马上不下来,面对着先皇的令牌,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又算得了什么?
纵然心里千般不愿,他还是翻身下了马,对着令牌磕了三个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在心里默念,我是在给先皇磕头,我是在给先皇磕头。
磕完了头,他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夏公子这次能接旨了吧?”
夏染点点头,“早就能接旨啊!皇上的圣旨岂能够怠慢,在下也不敢呐!只不过是公公您挑我的理,觉得我礼数不到,我这才把令牌拿出来。否则的话,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林公公暗自咬牙,哼了一声,开始宣旨。
“皇上有旨,宣夏染即刻进宫见驾。”
林公公把旨意说完,上下打量着夏染,“夏公子,跟咱家走一趟吧。”
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儿下意识的扶着腰间垂下来的钱袋子,钱袋子里瘪瘪的,明显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夏染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想着让自己给他填满罢了。
夏染心中冷笑,这个阉狗!别说你了,就是顾西宸给我要银子也得拐着弯说,你他娘的算老几,拎着个空前袋子就敢向本公子要钱?你也配!
夏染假意不懂,理都没有理会他这个小动作,直接给忽略了,“既然是要进宫见驾,本公子要回去换一套衣裳再去,林公公,你先走一步吧,进宫的路我也认得。”
林公公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一副根本不把夏染看在眼中的样子,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明摆着就是不识时务,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斜着眼睛,“夏公子这话说的,还换什么衣裳啊?没听见皇上的旨意吗?必须即刻进宫,现在就走吧。”
思格兰看不惯这个家伙这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正想要上前说话,夏染按住了她的手臂。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思格兰给牵扯进来,低声叮嘱她,在府里好好呆着,如果想回王府,就找人陪她送她回去,不要单独行动。
思格兰点头答应,看着夏染坐上马车,跟着那个太监进宫去了。
思格兰没有再多做停留,她觉得这个太监来者不善,还是去跟苏南衣说一声。
府里的管家也在一旁听到了夏染的吩咐,听说思格兰要回王府,立即安排人手护送。
思格兰也没有拒绝,现在她还不知道盯着她的人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还是不要再给苏南衣添麻烦的好。
她这边去王府,夏染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盘算。
顾西宸现在突然间找他,让他去皇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现在顾西宸身体不好,可他又不是大夫,不应该是找他看病的事儿,莫非是觉察到了苏南衣?还是……
夏染想着这个可能,他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他和苏南衣还有联系。
不,应该说就不能承认苏南衣还活着,天医府,苏南衣,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不复存在了。
很快到了皇宫,林公公下了马,“夏公子,下来走走吧,宫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坐着马车进去的。”
夏染掀开车帘,对他笑了笑,又把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不好意思,公公,在下还真的能。”
他拿着令牌对守卫城门的军士一晃,军士立即单腿跪地,迅速放了行,马车一直往里,畅通无阻。
林公公在后面翻身下马,看到这一幕,鼻子都要气歪了,再怎么样他也是没有权利在皇宫里骑马的。
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可夏染的马车很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等到他到了尚书房门外,夏染早已经进去了,他连在皇帝面前告状,倒打一耙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想知道皇帝这时候,把这个商人招进来是为了什么。
眼珠一转,他倒了一杯茶,端着走了进去。
夏染之前有心理准备,但他也没有想到,顾西宸病得这么厉害,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顾西宸瘦了许多,皮肤都有些发白,发青,嘴唇也是微青色,眼睛下面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儿,两腮凹陷,一双眼睛显得尤为大,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冒着算计的光。
夏染看到他这个模样,心里更加厌恶,之前他就觉得顾西宸这个人过于精明,功于算计,若不是因为苏南衣,他根本不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顾西宸盯着夏染,看见他神采奕奕,潇洒风流,和之前没有本分差别,心里的滋味复杂,有些羡慕,又有些酸涩,更多的还是嫉妒。
自己明明已经贵为一国之君,而夏染还是那个商户,可现在,他却看起来还不如一个商户!
顾西宸的心里十分不平衡,可他现在又不得不倚仗这个商户,说起来真是可笑。
夏染站了许久,也不见顾西宸说话,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再次问道“皇上,不知召草民来,有何吩咐?”
他的自称草民,让顾西宸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儿。
“朕招你来自然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夏染一听这个话头,就觉得不妙,这家伙不会又想着问他要钱吧?
虽然他的钱很多,但他也希望每一文钱都花到刀刃上,毕竟他的钱也是血汗钱,辛辛苦苦赚来的,没有一文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以往顾西宸想方设法从他这里拿钱的时候,都会说的特别好听,又是表情深,又是说什么兄弟情分,他这一套,夏染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在夏染的印象中,他们这一家人就是吸血鬼,顾西宸是拐弯抹角的要,而他那个母亲,简直无耻至极,有时候几乎就是明抢。
夏染暗自冷笑,语气却是诚惶诚恐,“皇上言重了,草民一介白衣,无才无能,不知道……能帮上皇上什么忙。”
夏染已经盘算好了,如果顾西宸要钱,他怎么拒绝,没想到,顾西宸一开口,就问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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