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格兰听了卡克斯的话倒不害怕,就是觉得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有点儿恶心的慌。
她勉强压住心底的恶心,嘴唇翘了翘,“行了,我记住了。”
卡克斯拿起手边的面具,又重新戴在脸上,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静下来,除了思格兰自己的呼吸声,别的什么都没有,她心里不着急是假的,身体里的麻木越来越明显,强迫自己冷静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慌张,紧张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她一边仔细想着对策,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脚步声,卡克斯是走远了,但她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真的走太远。
之前她期盼着夏染来,现在又期望夏染不要来,明显卡克斯这么放心的留她自己在这里,这院子里一定有不少的机关。
前窗后窗,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危险。
她正琢磨着,忽然看到屋顶像是有一丝微光,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但那处微光越来越大,她的眼睛也跟着慢慢长大,确定不是眼花了!
屏住呼吸,她看到那处微光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洞,房顶上的瓦被人给揭开了,露出夏染的脸。
她正要开口说话,夏染手指放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从那个小洞里甩下一根绳子来,思格兰还没有看清楚呢,那只小猴子顺着绳子嗖嗖嗖的爬下来,一下子就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着急地用小爪子轻轻拍她的脸。
思格兰看到小猴子眼睛有点发红,低声对它说“我动不了,被那家伙应该是点了什么穴道,不过,我正在想办法,你告诉夏染哥哥,让他别轻举乱动,这里一定有机关埋伏,还有,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卡克斯。”
小猴子认真听完她的话,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她。
思格兰催促,“快走吧,那家伙就给了我一炷香的时间,去告诉夏染哥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无法保障他自己的安全下,不要轻举妄动,救我也不能把他们搭上。”
小猴子明显有些依依不舍,思格兰鼻子也酸酸的,“快去吧,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救不了我,只有告诉夏染哥哥了,才能让他想办法。”
小猴子最终点了点头,小爪子又爬上绳子,嗖嗖嗖地离开了。
思格兰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的小猴子极通人性,而且他们之间有独特的沟通方式,她说的话小猴子能够听得懂,也能够表示清楚。
果然没过多久,夏染的脸又出现在洞口,看样子是已经把小猴子说的话完全理解了。
夏染把手里的小口袋晃了晃,思格兰认出那是苏南衣给他的,用来装那种小石头的袋子。
夏染从里面摸出小石头来捏在手指间,思格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
夏染手指用力,小石子迅速的投射下来,落在思格兰的身上,她只觉得一股子酸麻从那处迅速弥漫开,但神奇的是,她感觉自己能动弹了!
那股麻意过去之后,身上的知觉在慢慢恢复,她点了点头,夏染再次砸下一小块石头来,又砸在其他的穴道上,这下,她身上的麻全部消失了。
她心中大喜。
随后小猴子又从上面下来了,这一次它爪子里还拿着其他的东西,除了几块小石子之外,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思格兰一下子把它抱在怀里,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你做的好。
小猴子也伸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脖子。看样子是不想再离开她了。
思格兰所又看了看,让它藏在了被子后面,她自己把石子和匕首压在身体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屋顶上已经恢复如常,那片光也消失不见,但思格兰一点也不慌,她知道夏染就在不远处。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卡克斯回来了。
思格兰感受着身子底下的匕首,在心里暗暗想,上一次没能弄死这个家伙,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即中!不能再给他生还的机会!
卡克斯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坛子。
他进来把坛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把上面的塞子拔下来,坛子里的酒气瞬间冲上来,思格兰抽鼻子闻了闻,除了酒气之外也还有一股子血腥气,一下子就让她感觉有点恶心。
卡克斯把面具摘下来,放在一边,似乎很享受这种味道,转过头笑眯眯的问她,“这可是我亲手酿的酒,想喝吗?”
思格兰紧闭的嘴唇不说话。
见她拒绝回答,卡克斯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粉色的酒液在烛火里闪着诡异的光泽。
他缓缓地一饮而尽,嘴唇因为沾了酒液显得更加红艳,如同一只刚刚喝了人血的鬼。
“怎么?你还是决定不顺从我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可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就这么放弃?”
思格兰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甘的问道“我如果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卡克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思格兰也盯着他,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她这副样子才是正常的反应,如果她一反常态对着卡克斯又是撒娇又是说好话,反而会让卡克斯怀疑。
她现在这样不服却又不得不服,不甘心却又不能不甘心的样子,才是符合她的性格的。
卡克斯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又翘了起来。
“你放心,我知道,你跟着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寻常的人,荣华富贵你也不缺,金银珠宝并不是你所喜爱的。你知道吗?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不同,那些人的眼中,只有财富,只有富贵,其他的什么都不懂,都是一些披着皮囊的废物罢了。”
思格兰看着他的眼中浮现厌恶之色,就知道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那么认为的。
这家伙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不过,思格兰对于他的过往不感兴趣。
她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道“那你到底能给我什么好处?像那些把我带来的人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脸上莫名其妙的图案,白天不能出去,晚上才像鬼一样游荡,我可不干!那种日子,还不如干脆杀了我。”
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卡克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副模样真是可爱,你放心,那些人都是最下等最低贱的奴才,不,他们连奴才都算不上,我怎么会让你和他们一样?你比他们高贵高贵的多,他们是在烂泥里,而你是天上皎洁的月光。”
思格兰对于他这种比喻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也没觉得美妙在哪里。
“少说这些好听的话,说点实质性的好处吧,我得权衡一下。”
卡克斯略一思索,“那好,我问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我不知道,是那几个人带我来的,说实话我是半路上才醒的,他们刚开始的确是把我给弄晕了,不过,以他们的手段,要想彻底把我弄晕还不到火候,走到半路我就醒了,本来想着逃走,但是我又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所以这才跟着来了。”
她说的合情合理,语言流畅,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这一招思格兰是跟着老修学的,老修曾经告诉她,要想撒谎撒的让人相信,首先自己就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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