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阵阵刮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平常的时候,石阡也在这里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但从来没有想今天晚上这么害怕过。
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地狱面对审判。
不是在做一场噩梦,可全身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根本就不是梦,这是真的。
真是想痛哭流涕,若是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就算死,也不会让这两个杀神进入他的赌场。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现在还好好的做他的赌场,东家赚钱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也足够吃香喝辣,人人都听他的不敢得罪他。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富户,有的说输了银子家产,也得痛哭流涕的在他面前装孙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哪像现在这样,他在人家的面前装孙子,人家都不想理他。
苏南衣又问“你是想来就来,还是提前和里面的人联系好,用什么来联系?”
石阡真是觉得苏南衣聪明至极,每次问问题都问到关键处。
想混过去都不可能。
“的确是有联系的方式,但是不到特殊的时候,是不主动联系的,因为我跟他们都定好了要来的日子,每个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会来一趟。
如果有其他的特别的事情,就需要用特殊的联络,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特殊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就是比如说,遇到了什么有钱的主……”
石阡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别虚,偷偷的瞄了云景一眼,果然,云景脸色越发阴沉,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这种目光神情,让石阡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今天晚上,你带我们来,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了?”
“没错,是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有白跑一趟,大首领有特殊的癖好。”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石阡连连摇头“没了,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
苏南衣把插在地上的匕首又拿起来“这样啊,如果你真的都说出来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说的了,那也就是说,你的所有价值,也就到此结束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刀刃贴着石阡的脖子,只要再往前稍稍一递,就可以割破他的喉咙,让他一命呜呼!
“别,别!我再想想,我仔细的想想!”
石阡惊恐的大叫起来,无论怎么样,他是不想死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才是真的一死百了,什么都没了。
“田庄的事儿!我还知道田庄的事儿。”
苏南衣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追问,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云景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听他废话了。
可是呢,要是杀了他,又觉得万一还有点用处的,毕竟之人死了,不像是别的,可就活不了了。夫君,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云景听到她叫夫君,心头温暖,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起来“你说,我听你的。”
他低头在看下石阡时,目光像刹那变得锐利,没有任何的温情。
石阡暗暗心想这人的脸变得是真快,虽然现在和之前完全不同,但是,疼老婆这一点倒是相同的。
苏南衣托着腮仔细的想了想“要不然这样吧,我也问的烦了,也有些困倦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里,我们把他带回去,反正他也跑不了,有什么新的想法,想起来了再继续问,你觉得呢?”
“好,没问题,我听你的。”云景爽快的答应。
石阡一听他们要把他带回去,简直是心花怒放,激动的都要流出眼泪来。
老天有眼!他终于能够回去了。
赌场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儿,只要能让他回去,那他就一定能够翻得了身。
他现在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报复云景和苏南衣。
一定要让他们俩千倍百倍的偿还!
还有,让他们把所有的财富都拿出来。
然而,苏南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她看一眼云景说“你来吧,他身上太脏了,我怕弄脏了我的手。”
云景点点头,石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云景的的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剧烈的疼痛,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把他吞了。
可是他惊恐的发现,他无论怎么扯着嗓子张大嘴喊,却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双眼瞪大,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苏南衣看着他这幅模样,却笑得越发灿烂“你别以为回到赌场去,你就能够为所欲为?
我们既然敢让你回去,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能让你有机会翻身?
你放心,我们会带你回去,每天都不会让你寂寞无聊,你的那些手下,也不会有任何的发现,你就放心吧!”
石阡一听这话眼睛一黑差点晕死过去,这叫放心吗?他这叫根本没有办法翻身好吧。
他想求饶,然而他却去根本无法开口,更不能反驳。
他眼睛瞪着苏南衣,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苏南衣问道“我知道你是想说,刚才去的那个山口,出入的时候有毒,对吧?”
石阡眨了眨眼睛,表示她说的对。
云景眉头紧紧一皱,目光刹那间又锋利起来“什么毒?怎么回事儿?”
苏南衣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别着急,他们那的伎俩我还不放在心上,根本伤不了我。”
听她这么说,云景的心头才算是微微松了松,但是在石阡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他这么半天一直忍着疼,都没有说出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这个女人实在不放过他,那他就提起这件事情,让苏南衣慌乱,毕竟本事越大越怕死,不是吗?
他们得好好的活着,否则的话,空有一身的能耐,那不是白瞎了吗?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出手就让他不能说话了!
现在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但只后悔自己的底牌拋的太晚了。
可他没有想到,苏南衣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那种毒对她竟然没有影响?这是真的吗?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看着苏南衣那份自信和从容,又拿不准,半信半疑。
这个女人如果是装的,那也表现得太好了。
如果不是装的,那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破解??
要知道,那里的东西可都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从国内带来的,是原来他们部落里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如此轻蔑的说她不惧怕,而且根本伤不了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超出他的预计。
但苏南衣已经不看他,不管他此时的表情有多惊讶多难看,苏南衣没再多看他一眼。
云景吩咐人把他拖着。一路带回马车边,这一路上,并没有人把他抬起来或者抱起来怎么样,而是一直拖着他,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这一动弹浑身的伤口都在崩裂变化。
让他痛得生不如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苏南衣喂他吃下的那颗保持清醒的药丸,恐怕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晕死多少回了。
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想叫叫不出来,想说也发不出声音,想比划,手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石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答案。
他被扔在了最后他的那辆马车里。
不出苏南衣所料,原来马车里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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