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让都尉的心里十分不爽,他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男人短促的笑了一声,“我也不想管都尉大人的事儿,问题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啊,都尉大人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男人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凤如呢?让她来见我吧,我有事儿要吩咐她。”
都尉心里闷着一口气,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出门小妾的院子。
这一路上他的心绪复杂,不知道是怎么一步步就走到了今天……
胡思乱想中,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他还没有留神,那个丫鬟一头就撞了上来,手里的东西也差点打了,他正想发火,定睛一看,是夫人身边的翠儿。
翠儿只顾着低头看手里的东西,也没有注意到是他,这时候看清楚了,急忙就要下跪赔礼。
都尉摆了摆手,“算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伺候好夫人?还是要稳重些!”
翠儿连连称是,都尉又问了夫人的情况,翠儿都一一作答,说到最后试探着问道“大人,我看夫人虽然身体好转,但精神上还是有些郁郁寡欢,不知道您……今晚能否去夫人那边用晚膳?若是有空的话,夫人一定会开怀的。”
都尉愣了愣,手指按着眉心,“我尽量吧,你先不要和夫人说。”
这就是有可能了,翠儿心里一喜,急忙答应。
她退了两步避开,都尉迈步往前走,看方向应该是去小妾那边儿的。
翠儿满心的欢喜又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心里想着,现在都尉一去小妾那边儿,被那个贱人一吹风,即便有心晚上去陪夫人,也有可能就泡汤了。≈
翠儿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替夫人有些不值。
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夫人这件事了。
都尉不知道这个丫鬟心里怎么想,也顾不上这些,走到小学的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个动静。
当初为了隐秘,凤如这边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丫鬟莲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
他站在院子里叫了两声,屋里没有人答应他,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去园子里逛了?≈(≈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声音,他走进屋去仔细一瞧,发现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床铺都像是没有动过,再仔细看了看外面的桌子上,也不像是有吃过早膳的痕迹。
他心头的疑惑更浓,走到院子外面,正好看到一个婆子要去别处,他叫住了婆子,让她去厨房那边问问,今天早上莲儿可曾去拿过早膳。
没过多久,婆子回来禀告说,厨房里的人并不曾见莲儿早上去过。
都尉的心里疑惑更加浓重,也有点儿不安,他回到书房。那个男人正在椅子上坐着,见他回来,又见只有她一人,不禁问道“人呢?”
“不知道,人没有在,我去厨房问过,也没有去拿早膳,我看屋子里的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男人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声音也有些不悦,“你不知道?”
都尉摇了摇头,男人不禁站起,“你怎么能不知道?”
这充满质问的口气让都尉的心里十分不爽,如果是上级如此也就罢了,这个男人算是哪根葱?
他冷笑了一声,“我的确不知道,她一贯行事神秘,你又不是不清楚,向来不跟我汇报,而且几次三番的跟我说过,她也没有任何义务向我汇报,我也没有打听的资格和权利。她在我这里,不过就是借一个身份掩饰一下罢了。现在你问我要她的行踪,我只能跟你说不知道。”
都尉这话说的硬邦邦的,直接挑起了男人的怒火,他手指一点,直接把刀抽了出来架在都尉的脖子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跟谁说话!你不知道吗?”
都尉也不畏惧,缓缓抬眼皮看着他,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屋里,也依旧不肯摘下帽子,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让他看了就觉得倒胃口。
“我是实话实说。她从来不让我过问她的事情,想说了就跟我说只言片语,你现在又这样问我,你们两个到底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说了算!”男人厉声说。
“那你去跟她说,让她以后把她的行踪都告诉我,去哪儿,干什么,见谁,都跟我交代一番,等你来了我好回答你,否则的话,我只能说不知道。”
都尉的心里不是没有火气,他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
夫人和他离了心,每天伤心难过,这一次更是大难不死,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些破事!
现在这个狗男人还拿着刀吓唬他!
真以为他没有一点脾气不成?
男人胸口起起伏伏,可见气的也是不轻,都尉大人真是长本事了,这脾气也跟着见长了。
都尉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像这种话他实在是懒得接。
男人想了想,凤如有时候也会晚上出门办事儿,或许这一次发现了什么也说不定。
他哼了一声,抽回手里的刀,刷一声归了刀鞘,浑身的凛冽杀机却没有散去。
“都尉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儿,如果再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都尉也没有出去送,直到那人走了半晌,都尉才转身坐在椅子上,木然地枯坐了半天。
那边苏南衣他们刚一出府,云景就迫不及待地说“娘子,刚刚的那个男人有些不太对劲!”
苏南衣问道“怎么说?”
“他的身上有杀气,很重的杀气,别看他一动不动,但是,但是……”
云景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像是狼捕猎物一样,一动不动的可以趴半天。那个男人绝对不同寻常!”
苏南衣也有这样的感觉,点了点头说“没错。而且听那个士兵禀告说,这个男人是达桑派来的人。”
云景疑惑,“可是,不是说,那个达桑和都尉他们俩一直不对付吗?会不会是达桑派这个人来杀都尉的?”
苏南衣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要杀的话,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大白天的派人进府来。”
云景想了想觉得也对,但又琢磨不出这个男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思格兰小声说“苏姐姐,我在都尉的书房里也有所发现。”
苏南衣挑眉,“是吗?发现了什么?难不成是毒药吗?”
她现在很想求证,凤如到底是不是死在都尉手上的。
思格兰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应该不是毒药,但我看着也不像是好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小手帕,打开里面包着一枚药丸。
苏南衣把手帕托在手中,看着那枚红色的药丸,放在鼻尖底下一闻,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云景也凑过来看,“娘子,这是什么东西?”
苏南衣心头狂跳,好阴毒的手段啊。
思格兰眨着眼睛,“苏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呀?”
苏南衣看着面前的这一大一小,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这要怎么跟这俩人解释?
她清了清嗓子,把那丸药收好,语气含糊的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以后,会……让人的身体亏空的厉害。”
两人互相对视的一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猜透苏南衣话里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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