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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失足落水了,是我同我的丫鬟将三姐姐给救上来的。”
这个功劳,她可不想叫旁人领了去。
至于三姐醒来后,局面如何。
暂且不提。
现下是她的功劳,她自是不会让给别人去。
虽然她是故意拖三姐一道儿落水,可若不如此,当时又如何脱身?
廖嬷嬷半信半疑前去回话。
江氏竟然没有过来瞧女儿,这一点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拉过屋里伺候的丫鬟,问道:“二伯母屋里可是有客?”
那丫鬟僵了僵,犹豫之间,道,“肃穆侯府大夫人带着穆大公子来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廖嬷嬷再次折返回来时,带着江氏同穆大夫人以及请来的大夫。
叶景昭同红枣已换了王妈妈亲自送来的衣裳。
来时特意同四小姐提起,此事是瞒着三夫人的。
她担心母亲那边起疑,让王妈妈搁下衣裳就回了芷汀苑。
即便换了干净的衣衫,发髻已重新梳过,可乌黑的发丝到底还是湿漉漉的。
“二伯母,穆大夫人。”
叶景昭行礼。
江氏睨了一眼她,又瞥见榻上昏睡的女儿,快步走到床榻边,又催促大夫为女儿看诊。
赵氏朝她一笑,眼底露出一抹担忧。
上前握着她的手,仔细打量,“身子可有不适?”
她摇头。
叶景云并无大碍,不过是被她打晕了过去。
大夫只当是吓晕的,留了安神滋补的药方。
榻上的叶景云,睫毛微颤,江氏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云儿?”
江氏柔声轻唤。
叶景云缓缓睁开眼,瞧见母亲,一下子就红了眼眶,鼻尖一酸,挣扎起身扑入母亲怀中。
江氏一下一下轻拍着女儿的背,柔声哄着。
“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女儿终于平静下来,江氏问起事情经过。
“是四妹妹!是她拽着我,才让我同她一道儿跌入池塘!”
叶景云瞧见叶景昭立在屋内,伸手指着她,眼底满是怒意。
江氏眼皮直跳,皱起眉头。
“二伯母,是竹韵那丫头口出无言,污蔑我要拿三姐姐的帕子送给外男,被我教训了几句,她便撺掇着三姐姐来寻我麻烦。”
叶景昭面上摆出一副难过失望,“三姐姐推我入池塘,我失手将三姐姐也给拉了下去。最后也是我将三姐姐给救上来。”
赵氏听着这话,就明白了其中原由。
颇为心疼地握紧了叶景昭这未来儿媳的手。
这孩子,真是心善。
被人推下去,不怨恨还反倒以德报怨。
可见品性是极好的。
“你胡说!”
叶景云怒斥,双眸猩红。
江氏不想将此事闹大,拦下女儿,这才同赵氏说道,“珍蓉,正好让四姑娘带着你去三房,我现下脱不开身,改日登门道歉。”
“也好,那我就先去三房看看亲家母。”
因为她在,江氏不想详究此事,当下就带着叶景昭往芷汀苑去。
“母亲,您为何……”
叶景云心有不甘。
江氏早已看穿女儿心思。
“可是丫鬟撺掇你去寻那丫头的麻烦?”
面对母亲直白的质问,她也不敢撒谎,沉默就是证明。
“你啊!”
江氏又气又无奈,抬手点了两下女儿的额头。
“竹韵那贱蹄子已经留不得了。”
“母亲……”
“你落水,那贱蹄子袖手旁观,你还留着她作甚?明日母亲给你另换一个。”
“可……”
“你安心休养,莫要落下寒症才是!”
江氏安抚女儿歇下,又留下人照顾。
带着廖嬷嬷一出了女儿的屋子,便将竹韵一众人带去了正屋。
无论竹韵如何苦苦哀求,江氏断然不肯容下。
今日因着她这蠢货撺掇,让女儿在赵氏跟前失了面子,且还任由女儿落水不救。
她便不会轻饶了这贱蹄子。
竹韵最终被江氏发卖去了青楼,余下今日跟着的三个丫鬟每人重打十棍,罚三月月钱。
赵氏握着叶景昭的手一出了二房院子,便命小厮去前厅唤了儿子前来。
今日打着拜见三房的名义,让二人见上一见。
“今日是我带着那混账小子来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总该也叫你瞧瞧,我那混账小子长的什么样子。”
赵氏如今见她,是越看越喜欢。
满眼宠溺慈爱。
话落,赵氏就见儿子朝着这头走来。
忙招手唤道,“宗儿,快过来。”
穆延宗已换下军中铠甲,今日一袭墨色长袍,五官棱角分明,眸光深邃。
浑身透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
他一步步逼近,叶景昭抬头望去。
眼前人的模样同记忆中的容貌重重交叠。
许是如今年岁尚小的缘故。
她脑海里尽是深山之中,少年一身铠甲,迎着烈日,面色冷屹。
“这是四姑娘闺名景昭。”
“这是我那混账小子,你日后就唤她一声兄长罢。”
赵氏见她愣神,出声介绍道。
“景昭妹妹。”穆延宗作揖,唤了一声,眼底并无多少波澜。
叶景昭回过神来,微微屈膝回礼,“穆大公子。”
赵氏见她没有唤哥哥,面上闪过一抹尴尬。
带着二人去了三房。
谢氏得知赵氏前来,亲自出来迎。
又吩咐今日得空在家休沐的儿子出来作陪。
叶枕生怕妹妹吃亏,一直守在妹妹身旁,一副戒备,见穆延宗只是微微垂头看着桌上茶盏,并不越矩。
他才慢慢放下心来。
虽说眼前之人是他如今的上司,可现下是在伯府,他是客,他是主。
且他不能叫妹妹吃亏。
谢氏方才就见女儿归来时换了衣裳,且发髻湿漉,因着赵氏在,不好追问。
眼下见王妈妈端了姜汤来,就让女儿去隔间用姜汤。
叶景昭想去外头透气,便同二哥说道:“二哥。我去外头透透气。”
叶忱要跟着,被她拦下了。
谁知前脚她才出来,面无表情的穆延宗也跟着出来了。
叶忱原想跟着,却被赵氏给扣下说话了。
“听母亲说,你幼时就跟着父母去了嵩县任上,如今才回来,可还习惯?”
叶景昭完没有料到,现下她正倚着栏杆,脚下摆弄着石子。
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惊了一下,身子晃了晃。
“还行。”
“你父亲的事,不必担心,我母亲同云妃有些交情,已送信入宫,想来这两日就有眉目了。”
“谢谢。”
“我平日不得空在京都,如今婚约既已定下,还望你得空常去陪我母亲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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