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赌咒发誓
叶景云看向祖母。
头一次,在祖母面上,瞧见了对她充满厌弃鄙夷,还有一丝杀意。
她明白,祖母这是彻底厌弃她了。
她只能无力瘫软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袁嬷嬷上前,行了一礼,端着盛着汤药的瓷碗,一步步走到了叶景云面前。
缓缓行了一礼,轻轻将瓷碗端起,送到了三小姐面前。
“三小姐,趁热喝吧,这是老夫人吩咐人,一早就给三小姐备下的安神汤。”
“老夫人还是记挂着三小姐的身子。”
“三小姐可莫要误会了老夫人才是。”
见她迟迟不肯接过汤药。
袁嬷嬷一字一句,轻轻劝说着。
可屋内三人,早已心知肚明。
这瓷碗里的汤药,哪里是什么安神汤。
不过是一番好听体面的说辞罢了。
叶景云虽然头一次经事,但自幼在母亲跟前,这些事情,哪里还见的少了。
面前瓷碗里的汤药,哪里是什么安神汤。
那是避子汤。
叶景云身子一僵,看着面前瓷碗里的汤药。
瞩目良久,她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今日虽然没了脸面。
可若是因此得了福气,腹中有幸怀上二皇子的骨肉。
那二皇子正妃的位子,她也是能有机会去搏一搏。
“云丫头,有些事情,不该是你的,就莫要肖想,如今为了家中脸面,你的小心思,都暂且收一收。”
老夫人看出三孙女的小心思,可眼下,保住家中众人性命和脸面。
才是最紧要的。
伯府到底也是世族大家,携子登门谋名分的事情。
还从未发生过,
“云丫头,你乖乖喝了,莫要叫祖母命人给你灌下去。”
老夫人声音冷冽,眸子里写满了严肃。
叶景云抿了抿唇。
双手颤颤巍巍,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一点点拿到了唇边。
她看着已到唇边的汤药,紧闭上眸子,手指轻抬。
浓厚苦涩的汤药,顿时从喉间灌入腹中。
她强忍着心中一阵灼烧,将要翻涌上来的汤药,再度压了回去。
袁嬷嬷看着面前被三小姐搁下的瓷碗。
那瓷碗已见了底。
袁嬷嬷望向老夫人,轻轻点头。
老夫人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面上的阴霾,终于有了松动缓和的迹象。
“云丫头,你早些下去歇着吧,明日起,你每日都去佛堂跪上一个时辰。”
“好好静静心,也养养性。”
老夫人说着最终的决断。
叶景云只能默默压下心中不满,起身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老夫人也乏了,袁嬷嬷亲自上前,伺候老夫人梳洗。
直至扶着老夫人就寝,这才将床榻边的纱帐解下。
又为老夫人掖了掖被角。
这才退出里间。只给屋内留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皇后同江淑妃,扮做平常妇人家。
一行人轻装简便,从后门入了二皇子府邸。
这一路上,江淑妃心中直打鼓。
几次三番,想要在皇后口中探探口风,谁知,皇后半点没有松口的迹象。
只说,等见了二皇子,她自然就知晓了。
二皇子得知皇后同母妃忽然而至。
微微蹙眉,命人换了衣衫,去正厅相迎。
“都退下。”
皇后微微抬手,示意屋内伺候的下人尽数退下。
众人迟疑,见二皇子这个主子示意她们退下,这才一一退了出去。
江淑妃扶着皇后落座。
皇后才落座,就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件,丢在了桌上。
江淑妃狐疑看去,怔了怔,又看向自己儿子。
这枚玉令牌,是自个儿儿子的。
宫中皇子,十岁时,天子都会命人打了个人属相的令牌赠与个人。
一面刻着每位皇子的名字。
如今这东西,缘何落入了皇后手中。
二皇子看了,心下一沉。
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心知,父皇定然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但父皇没有亲自来问,他便死咬着不松口。
不过迟疑了一瞬,二皇子便有了主意。
佯装惊喜,走上前,随意拿起桌上的令牌。
看向皇后,满是诚恳谢意,“母后,儿臣的令牌,昨儿去皇家园林时,便丢了。”
“不成想,竟然是被母后身边的人拾了去,儿臣谢过母后。”
“不知,是母后身边的那位下人捡到的,母后告诉儿臣,也好叫儿臣亲自去谢一谢才是正理。”
皇后面无表情,盯着二皇子在自己面前,满口谎言。
眉尖微动。
心中起了波澜。
她也算是自幼看着二皇子长大的,他自幼乖巧懂事知礼,长大后,虽然有些胡闹,但也从未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来。
不过是同京都纨绔招猫逗狗,不时闹出一些笑话罢了。
如今见他在她面前,面上平静扯着谎言。
一时心中觉得二皇子这位庶子,竟然是这般陌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快速生根发芽。
皇后不由将视线落在江淑妃身上,这位她视作姐妹多年的女子,是否也藏了些她从未瞧见过的面孔来。
江淑妃被皇后打量着,身子不由冒起了冷汗。
不知所措。
“当真是你丢了?”
皇后的声音再度响起,可语气比先前冷上了许多,似乎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来。
“回母后,儿臣若是撒谎,便叫儿臣五雷轰顶。”
二皇子抬手发起毒誓。
可皇后面上依旧没有半分相信他的意思。
唯独江淑妃听见儿子的毒誓,猛地扭头看向儿子,蹙紧了眉头。
“好,那本宫就如此会了你父皇。”
皇后起身,便要走。
二皇子上前恭送母后同母妃。
江淑妃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
“对了,这令牌,是肃穆侯府穆大公子送去你父皇面前的……”
皇后转头,意味深长看向二皇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你父皇叫本宫告诉你一声,大理寺新送去了五具黑衣人的尸首。”
话音才落,皇后再未回头看一眼二皇子。
抬脚快速离开了二皇子府邸。
江淑妃紧紧跟上,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待上了马车,她这才看向皇后,想要问上一问。
可皇后却道,“江淑妃,回宫后,这些时日,就不必每日来本宫面前请安,暂且闭门一段时日吧。”
皇后神情透着几分疏离。
倒是叫江淑妃一噎,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算是变相的惩罚了。
次日一早。
承恩伯府内。
后门上的婆子来芷汀苑回话。
“四小姐,今日一早,二夫人身边的廖嬷嬷带了许多婆子入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