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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人坐在一个包厢里,落座后就直接扫码点菜,并不纠结。
错开而坐,都是年轻人,因此方闲并未坐在了最主位,而是让学年最高,博士三年级的秦垚一坐在了主位,方闲位于其左。
可大家的目光,其实都在方闲为中心处。
当然,这个时候,并没有直接开始人情往来般地直接商业互吹,而是在沉吟一阵后,秦垚一问:“闲哥,能否请教你一个事情?”
“秦师兄您说,您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小方。”方闲也不端着架子。
别人给面子,方闲自然也不端着。只是在巡视人群时,发现周希音的目光,略有一点幽怨,可也只一点。
秦垚一捏了捏嗓子问:“闲哥,你觉得基础技能的等级和专科技能的等级,到底谁更重要?”
“我今天有注意到有教授说,肌腱结构正常情况下,手外科的教授处理起来更为有价值,但是在结构不正常的情况下,你缝合后,对患者更有利。”
这个问题,不仅是秦垚一要问的,是他们一众人商议之后,挑选出来的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问题。
方闲不是导师,肯定做不到事无巨细,有问题就随时问,可侯解答,只能问代表性的。
且方闲又是一个自主性很强的人,没人可以控制得住他。
最后这个标签是董瑶给方闲打的。
方闲摸了摸头发,略有犹豫,其实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因为方闲自己的专科技能等级并不高,大部分才3级。
但是,方闲可以把自己的基础技能也演化为3级,进行对比之后,进行回答。
“秦师兄,我说的未必是对的,因为我也在摸索中。不过我的理解是。”
“专科技能源于基础技能,又高于基础技能。基础技能是专科技能的根本骨架,它不具备太多的花里胡哨和技巧性,但是可适用性更广。”
“就好比伱刚刚讲的肌腱缝合,若是肌腱状态完善的情况下,那么肌腱缝合术的相应技巧,肯定是比基础缝合术缝合出的效果会更好,这是经过了大量的临床认证的。”
“但,若是肌腱的状态不好,比如说,不平滑、有缺损,甚至是坑洼时,那么常规的肌腱缝合术,同等级之下,是比不过基础缝合术的。”
“这是我的理解,且。”
“缝合术等级越高时,在进行肌腱缝合时,即便是肌腱缝合术的水平相当,最后缝合出的效果,也会是基础缝合术的等级越高者,对患者遗留下的功能缺陷会偏低。”
“这或许是手外科的医生,在正式执业前,都要求4级缝合术的原因。”
众人若有所思,觉得方闲这种解释,是比较客观且标准的。
至于究竟如何,或许得等他们到了上级医师那一步之后,自有体会。
很少讲话的钟佳敏,也提出了一个问题,但在称呼上,并未做出改变:“闲哥,我是感染外科的,在感染外科的伤口中,多存腐化。”
“甚至部分位置的腐化使得肌体组织与神经外科的颅内组织相当,为何在这样的伤口缝合时,不需要4级缝合术?”
“包括神经外科也不需要4级缝合术,这一点我一直很疑惑……”
是的,对缝合术有硬性要求的一般就只有手外科、烧伤外科与美容外科或皮肤外科。
这个问题啊,方闲还正好能回答:“钟师兄,你所说的这些特殊损伤,通过缝线是难以处理的,缝线对于这样的切口,就是异物。他们的缝合,未必是朴素的缝合。”
“需要借助其他物,完成贴合,达到免缝合、不需缝合的程度。”
“神经外科我理解不深入,但是在感染外科的腐化伤口中,你会发现,缝合其实只是摆设,这样的切口缝合,是不依靠缝线的缝合,是理念上的缝合。”
如果方闲的缝合术达不到5级,压根不知道缝合其实是一种理念,缝合的目的就是对合,这也是缝合术4级的第一种理念。
那么从客观分析,只要能够达到对合目的,使得创面间进行愈合的,就是缝合,不局限于最朴素的缝针、缝线形式。
当然,方闲也赶紧说:“可具体是什么,怎么去表现出来,暂时我还回答不了,很抱歉。”
“但可以提一点,那就是拥有4级缝合术,会让我们有一种底气,去依靠缝线把这些特殊切口给对合起来,这是最后的兜底。”
“但有了替代品。”
“换个方式理解或许可以理解为,七八十年前,树皮树根可以当食物,如今也可以,只是没必要,但它的存在,仍然是一种食物源,有备无患。”
科技是在发展的。
二十年前,感染外科、神经外科的缝合术依然重要,但是在如今,这两个外科不单纯地要求缝合术的水平,就是发展带来的时代便利。
有了良好的工具,自然相关科室的医生不必要特别专注且苦哈哈地去练习缝合术了。若是以后,手外科、美容外科以及烧伤外科也有工具发明出来,或许这几个科室的从业者,也不需要苦哈哈去练习了。
问题到了这里,大家也就都懂了。
不再纠结。
当然,两个问题不可能解决所有疑惑,但是能够解决最有兴趣的疑惑。
张宇马上开始:“方师弟的年纪虽然比我们轻,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理论、认知、操作,都要比我们更加深厚与扎实。”
“知识储备比作蛋糕,他至少一米,我们能有十厘米都是王婆卖瓜了吧?”
张宇在侧位拍马屁。
方闲则直言:“张师兄,这么吹捧过分了哈。”
张宇则纠结而幽怨地看向方闲:“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这么说。”
张宇先道歉,最后卖了个关子五秒,脱口而出:“最多,一厘米。”
整一个活宝。
不过,话题已不正,就没人再给张宇面子,作为年长的秦垚一直接把张宇卖了:“张宇,是谁昨天说,方闲和手术室那群逼高傲得二五八万。”
“你若是看到了他们的真实水平,非得把他们打成二百五的。”
张宇立刻脖子一缩:“秦哥,你是我亲哥,但你也不能栽赃陷害——”
张宇话未毕,肝胆外科更为老实的熊仲声出刀破防:“我可以做证,他说了,闲哥。”
董瑶则乐呵呵说:“我也可以做证。”
张宇非常果断地脖子一伸,对方闲信誓旦旦说:“闲哥,你以后叫我张二五!我说的。”
能屈能伸,如大汉子立世。
为求见真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