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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双锃亮的皮鞋停住脚步,犹豫后他退回到楼梯口。
这里照样可以听到客房的动静。
门内,辛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扬起脸问:
“我爸爸在哪儿,你告诉我,我马上去找他。如果是事实,我会让他去自首的。”
她满怀疑期待地想要听到地址,而蔺向川只是不屑一顾地笑笑,劝她接受方才看见的事实。
“向川,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包庇我爸爸。你就看在我们的关系上,告诉我,我爸爸他腿脚不好……”
辛尔左手刚碰到蔺向川手指,就被他厌恶地甩开。“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种糅合森冷、阴郁又冷酷的眼神,辛尔很熟悉。
当初在机场看见蔺向川,他就是这样盯着自己,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该真不会以为我爱你爱到想要结婚生子?”
蔺向川浑厚的嗓音夹着寒意,“知道我为什么当年选择你协议结婚吗?”
辛尔很早就问过,蔺向川总是避而不提。
他今天终于肯开口,她却有种等待凌迟处死的感觉。
“我心上人其实是文笛,你只不过长得像她而已。
而且便宜,区区一百万就答应我的要求。
若不然,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并非真心话,但蔺向川看见辛尔怒而隐忍的模样,有几分痛快和满足。
他十岁出车祸,失去记忆,从此以后被齐家收养,一直被迫在国外求学生活。
十九岁与同学在韩旅行,文笛和队友们正好出演活动,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回国前,他有幸得到文笛联系方式,只不过回国后就断联。
“你只是我迫不得已情况下临时选择的结婚对象,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想念文笛,与你辛尔毫无关系。”
这时候的他记忆还没有恢复,喜欢的并非只是因为文笛相似的脸蛋。
更多的时候庆幸美妙绝伦的缘分,让他遇到这位宝藏女孩。
仇恨让他将真心话变成一根根利刺去伤害她。
辛尔摇摇晃晃扶墙站起来,眼泪太满,绿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滑落。
“你喜欢的女孩已经在身边了,为什么又要接近我,骗我?”
蔺向川在辛尔面前遮盖不住自己的真实身份,凭着她还爱自己,利用她找到藏起来的辛开旭。
“怎么不说话了?”
“如你所见。”
辛尔苦笑几声,也对,蔺向川出乎意料地关心她的父亲,还天真以为是因为爱自己才想了解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报警,打算对我父亲做什么?”
辛尔擦干眼泪,黯然失色的眼眸迸射出锐利的光芒,辛开旭犯罪自然有法律去处罚他,而不是被其他人折磨。
“无可奉告,你要是想辛开旭平安无事,把你知道的这些事暂时憋在肚子里面,不准告诉任何人。”
这个蔺向川太陌生了。
如果阎王有脸,大概就是他的模样吧,尽管五官带着正气却还是浑身散发狠戾。
辛尔背脊一冷,心早已经鲜血淋漓,面无表情发问:
“如果我不答应,选择报警呢?”
“那就等着收尸!”
蔺向川预测到辛尔会这么问,早已备好答案,口吻笃定。
辛尔怒愤叫出声:“蔺向川,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一个六十岁的人?”
“你可以离开了,从今往后都不要踏进这里半步!”
蔺向川然不顾辛尔,先一步开门离开客房。
辛尔追出去,“你放心,我没有那么犯贱,上赶着被你羞辱!”一语罢了,直接摔门而去。
蔺向川紧蹙的眉头拧得愈发狠了,他望着门看了一会,扭身去厨房倒水。
冰水快速涌入喉,而他的脸却是一片绯红,食指按着水壶,指骨泛白,听到动静,瞬时挺胸:
“我知道你来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聊天,赶紧走。”
程又洲非但没有掉头,径直靠近蔺向川,脸色复杂。
“连我都被你骗了。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你干傻事,报警把辛开旭送走。”
蔺向川倒吸口气,放下空水杯,“听到了?”
程又洲没有否认。
“幕后凶手还没有找出来,不能够便宜辛开旭。”
程又洲了解蔺向川,除非事情成功,不然谁都无法劝他半途而废。
“说句公道话,辛尔是无辜的。”
蔺向川斜睨,冷笑:“这话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没重要事就走,我要一个人静静。”
程又洲离开别墅,待在车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依旧心烦意乱。
没听到蔺向川亲口说的话之前,他已经查清他的身世,也猜到目的,来此试探口风。
他想知道他报仇的决心有多少。
辛尔的反应完出乎他意料,既没有吵也没闹。
她能够出席受人尊重敬佩的国画大师付为国的寿宴,这点就能够表明她的人品如何。
程又洲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偏见,实在惭愧。
另外一边,辛尔刚回家不久,付昭电话轰炸,她程冷静告诉朋友自己没事,尽管不停地掉眼泪。
晚上根本就睡不着,天还没亮就准备早餐,吃了几口就愣神发呆。
身子好像不是自己,但痛苦是的。
哪怕心都被搅碎了,辛尔也不会把悲伤挂在脸上,平常的日常安排一样都没有少。
甚至处理的事情变得更多。
倒也不是完为了麻痹大脑,她一直都明白,不管发生什么,地球不会停止自转,生活永远都是向前。
她允许自己伤心难过,痛哭流涕,但事业不能够止步,更不能够耽误学员上课。
咚咚咚——
“辛尔姐,你快来,这边出事了。”
李木子说话急得差点咬到舌头,见辛尔出现拉着她往隔壁画室跑,嘴上还不忘解释:
“王叔调侃夏树的屁股,还上手摸了,我拉不住夏树,王叔就被打了,还报了警。”
暂且不说调监控,有好几个人目睹王叔摸夏树屁股,言语也不当,惹得一顿打。
辛尔替夏树赔偿医药费,带着他回画室。
“工资应该没剩下多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我明天不会来了。”
辛尔笑着反问:“谁告诉你不需要你了?”
夏树不知所措地摸着后脑勺,“我把你学生打了,你就这样放过我?”
“他的责任更大。你收拾东西回家吧。”
辛尔重新把自己关在画室,不一会儿,门又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