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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豪宅。
时隔几个月,齐一鸣带着林肖柔回家,身边还带着两位高级护工。
王管家瞧见二人的神色,心中悲戚,也不表现出来,立马按照护工的意思吩咐保姆准备晚餐。
齐一鸣守在林肖柔床边,林肖柔见他面色苍苍,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笑:
“我们已经回家了,剩下的日子,你就陪着我高高兴兴地度过吧。”
齐一鸣哽塞,说不出话,通红的眼盯着林肖柔用力点头。
他下楼给儿女打电话,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每天必须回家吃晚饭。
齐竞书听出话外音,捏着手机在自己的公寓里面蒙脸痛哭,哭完了,稍微打扮后就驱车回家。
齐赢没有出现。
这样也好,免得他惹母亲伤心难过。
齐竞书暗想,不断给林肖柔夹菜,至于齐一鸣,她眼里没有他这个父亲。
气氛难得融洽。
林肖柔看了眼空出来的位置,设想,如果辛尔能够坐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
“妈,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总是待在家里见不到太阳,呼吸不到户外的空气,对身体不好。”
齐一鸣反对,“去后院走走就行,不能够出门!”
“我已经问过护工了,偶尔出门没事。”齐竞书放下筷子,“妈妈连自己的自由都要被你控制吗?
你要是希望妈妈开心,就应该问问她现在想干什么,想吃什么?”
齐一鸣无言以对。
林肖柔感受到女儿无处不在的爱意,这比带她出去散步还要舒心,愉悦。
出现的一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晚餐的整体气氛。
林肖柔十分满足。
母女躺在一张床上,拿出相册翻着回忆。
熄灯后,齐竞书借着月光注视母亲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流泪。
“书儿,睡不着吗?”
齐竞书速速侧身抹泪,“嗯,吃得有点多,暂时还睡不着。”
林肖柔知道女儿哭了,缓了会情绪才说话:
“妈妈能够和你聊聊天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会好好听的。”
明明不想哭,泪却是止不住,枕头被浸湿了一大块。
“你不喜欢齐赢,不愿意把他看作哥哥,没关系,妈妈就是怕你跟他作对。
你爸爸他事业心很重,总觉得男孩子才能够接手公司,你在这家的处境是什么样的,妈妈一直都明白。
妈妈很想努力想变得更好,让你来依靠我,让你为我自豪。
可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能够为你做的就只让你的恋爱和婚姻自由。”
齐竞书从齐赢那里听了些疯言疯语,说什么齐一鸣要把她嫁给好朋友家的小儿子。
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哥。
听林肖柔这么说,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齐竞书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也在努力前进,自由是她最需要的。
“妈,谢谢你。”
林肖柔从齐竞书背后抱住她,“傻孩子,跟妈妈说什么谢谢。
你幸福,妈妈就会觉得幸福。”
二人含泪入睡。
翌日清晨。
林肖柔亲自准备早餐,等女儿下楼。
齐一鸣被“赶”去公司。
王管家被她支开。
饭厅只有她们母女。
“天公作美,妈,你想想看,先去哪儿?”齐竞书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抬头见林肖柔正在凝思,看出来她想谁,“算了,我来决定吧,你就跟着我。”
林肖柔盈盈一笑,“好,妈听你的。”
齐竞书驱车直接去繁花十里,余光发现母亲脸上的表情变化,猜出来她来过这里。
她也是费尽心思才找到辛尔具体的住处地。
摁下门铃,两人有些紧张。
林肖柔迟迟不见有人来应门,牵起女儿的手,“我们还是走吧。”
齐竞书还想再等等。
辛尔打开门,看见林肖柔母女,面色一沉。
“小尔,我们……”林肖柔语无伦次,一时找不到来此的理由。
齐竞书解释:“我妈想特意来问问辛开旭过得还好吗?”
辛尔两手握拳,语调沉重:“跟你没有关系,请离开。”
林肖柔有种不好的预感,双腿发软,齐竞书没有及时扶助,人摔在地上。
“妈,你没事吧?”
齐竞书咬着牙,“我妈带着病来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没必要膈应人。”
上次见林肖柔还是在人民第一医院病房。
数月不见,她的头发好似少了许多,干枯没有光泽。
整个人也是如此,面黄肌瘦,一阵风就能够刮走。
病态一目了然。
辛尔往后退了一步,“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吧。”
齐竞书有几分不乐意,林肖柔露出笑容,忙不迭示意女儿将自己搀扶进去。
辛尔给齐竞书泡了咖啡,给林肖柔倒了白开水。
林肖柔握紧茶杯,吹气,喝了一口,无味无色,对她而言甘之如饴。
“我没心情招待你们,喝完就走。”
辛尔径直去客房给兜兜换水,铲屎。
林肖柔按住齐竞书的手,欣赏女儿的家,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一面遗像上,里面的人是辛开旭。
她心脏裂开般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遗像面前。
齐竞书满腹疑惑,心想,辛开旭最多六十多岁,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小尔,小尔你爸爸他……什么时候走的?”
林肖柔盯着客房门的眼毫无神韵,不断拍门的手掌通红一片。
兜兜受惊,躲在小房子里面不出来。
辛尔安抚了几句,开门走到客厅,盯着齐竞书反问: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爸爸他在除夕那天被人逼死的。”
“被人逼死的?”林肖柔踉踉跄跄坐在沙发上,“书儿,快,带我回去找你爸!”
话,脱口而出。
齐竞书满腹疑惑,辛开旭死了,为什么妈妈要去找齐一鸣?
她扭头去看辛尔,好似明白了什么,瞳孔震惊。
“等等,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辛尔直觉告诉自己,林肖柔大概就是给她发短信的匿名者。
“我在问你话,你们要是还有良知的话,应该告诉我实情!”
辛尔浑身竖着锐利的刺,眼神如炬,口吻似铁。
齐竞书护着林肖柔,“我妈妈生了重病,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再出人命你就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