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尔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倒是察觉到齐竞书始终闷闷不乐。
她想找机会跟她说几句话,齐竞书吃了三分饱就起身离桌。
“小尔,你先别着急走,爸爸有话问你。”
听齐一鸣口气,辛尔感觉不像是什么好话,故作好奇的模样,“您说。”
“上次和陆家聚餐,你对陆之行的印象怎么样?”
话音落,齐竞书忘了拿充电宝,折回来,正好听到。
辛尔猜到齐一鸣的意思,笑而不语。
“有什么话你直接跟爸爸说。”
都说齐一鸣像狐狸,他笑里藏刀的模样的确如此,辛尔就直说
“我们其实认识,认识的过程并不愉快。您要是想要撮合我们,还是不要了。
我目前只想认真工作,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其他的事不考虑。”
齐一鸣其实已经猜到,并不失望。
“爸爸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是我女儿,自然要嫁给自己想嫁的男人。”
辛尔违心赞美齐一鸣的开明,故意顺道夸赞齐竞书的能力和野心。
话里话外无不是提醒齐一鸣,并非女儿就能力不足,无需要被重视。
齐一鸣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齐竞书听得很舒服,心里很受触动。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庆幸自己的亲姐姐是辛尔。
姐妹在玄关相见。
辛尔发现齐竞书有意躲避自己,多停留几秒,转身走出家门。
她边往车库走,边给蔺向川发消息
「关于租房,我们用电子合同吧?」
蔺向川秒回「没问题。」
他猜到,齐一鸣已经注意到他们。
辛尔系好安全带,猜蔺向川这个时候应该在去壹简梵的路上,打开音乐。
与此同时,李木子已经在画室,她并没有按照往常的习惯做课前准备。
时不时看手机时间,希望能够早点看见辛尔。
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早上好。”
辛尔路过奶茶店,特意买了大杯的抹茶味奶茶,递给李木子。
“谢谢辛尔姐。”
李木子跟着辛尔去她的画室,吞吞吐吐
“我考虑了很多天,我好像根本就不适合这里。”
辛尔明白她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之后你还是想要回到这里,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未来的路很长,无论什么事,先去做,然后再边做边思考,不要因压力和自己的多虑停滞不前。”
李木子眼眶湿润,“嗯,谢谢你辛尔姐。”
小雏菊新来的两位老师适应力,本身的教学能力都比李木子厉害。
李木子害怕被辛尔赶走,主动提出离职。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眼泪不断往下落,镜片都湿了。
夏树见状,“真打算就这么走了?不干出一点成绩给老大看看?”
李木子羞愧摇头,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摸鱼,别说业绩了,连出勤率都达不到了。
她跟一条咸鱼没什么区别。
“我现在好恨自己啊,没什么能力不说,连一颗奋斗的心也没有了。
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去哪儿,该做什么,我父母还不知道我离职了。”
说着说着,李木子又开始抹眼泪。
“不是我说你,你能够碰到老大,是你运气好。
你自己也说,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这点小事就哭成这样,你到底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啊?”
夏树觉得一年级小朋友都比她成熟。
李木子眼泪汪汪地抬头,“我气我自己不争气不行吗?”
“气哭了有用吗?你有这个时间哭还不如去练习画画,学习如何授课。
你以为老大只是靠着天分就能够拥有现在的成就?
你以为什么事只要稍微努力就能够做到了?
并不是,但你只用嘴巴努力,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人类的是无底洞,努力伸手得到果实后眼睛立马就会盯向另外一颗。
如果连第一步的果实都摘不到,谈何更上层楼?
当然了,前提是你的目的不违法,不违背道德。
夏树点到为止,拿上教案和写生实物去画室上课。
李木子手抚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桌,靠着桌椅背望着自己收拾一半的“行李”萌生出一个念头。
她想去看看夏树如何给学生上课。
直至结束,她一直站在门外。
对着夏树招手,对那些可爱的面孔微笑。
算是告别吧。
等所有学生离开画室,夏树走到门口,“舍不得走?”
李木子笑笑点头,“但没办法,能力不太够,我得提升自我。谢谢你对我的鼓励,你很棒。”
就算夏树说话狠毒,眼神很凶,但他是为数不多对自己说真话的朋友。
“再见!”
夏树犹豫几秒,抬起手,“再见。”
李木子抱着瓦楞箱出电梯,慢吞吞地晃悠到车站。
来往的车辆行得很快。
正午的炽阳,光线滚烫,热风扫起灰尘漫天飞扬。
李木子并没有站在遮阴的广告牌底下,被晒红的手臂牢牢地抱紧瓦楞箱,漫步目的的视线随意转移。
她根本就没有在等回出租屋的公交车。
不多时,身边多了一道身影。
带着一股奢侈品牌香水的气味。
“被老板炒鱿鱼了?”
李木子以为是别人在对话,并没有在意,歪头斜眼去看对面的香樟树。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聋哑人吗?”
叶楚然抹了防晒霜,左手撑着遮阳伞,右手往李木子面前打响指。
“哦,原来是你啊,”李木子表情淡淡的,“你来找夏树吗?他刚刚往那边走了,我……”
就算夏树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叶楚然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去画室找他。
李木子不忍心再欺骗,真相就要说出口。
夏树蓦然出现牵住她的手。
“不是说好让你等等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说话间,他面带微笑伸手刮李木子鼻头。
不等李木子说话,怀抱里的瓦楞箱落在夏树手里。
“别发呆啦,车来了,赶紧走吧。”
确实是回去的公交车,李木子百感交集地注视叶楚然,任由夏树牵着自己上车。
“夏树,不管你对她有多好,只要你们不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叶楚然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拢手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