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看着那简短的三行字,一字一句印在心里,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变得沉重酸涩,
他说,想做你的骑士,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他说,她是他的小公主,
他说,想要交付一眼万年的深情执念,
他说,是信仰、是曙光,
情绪与前世死后的记忆交错,
画面定格在他隐忍一生,最终为她碑前自刎在桃花满地的画面,
画面交叠,藏在被窝的少女鼻尖一酸,眼眶湿润了,嘴角却扬起了笑,笑容入心,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年的样子。
笙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睡下,
好想他,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把情书放在心脏的位置,手盖在上面,望着天花板,轻软的傻笑起来,是学生时代特有的青涩娇羞。
犹豫了好一会,没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夜的号码。
车行里,临时被喊来改车的周夜正在拆车。
铃声响起,程浩瞅了眼屏幕上的来电备注【小公主】,顿时嬉皮笑脸的喊了一嗓子:
“夜哥,你家小公主来电了。”
周夜愣了一下,立马摘了沾染黑乎乎油漆的手套,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现场有些吵,跑到安静的地方才接通,
显然笙歌是盯着手机在等他接通,因为刚一接通就听到女孩轻软的声音:
“周夜。”
周夜懒散随性的斜倚在一处栏杆上,耳边是女孩轻软婉转的声音,好听的让人好像坠入了棉花糖里,甜蜜糯人。
“笙歌”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喊她。
笙歌愣了一下,鼓了鼓脸:“干嘛”
周夜噙着笑:
“看不见摸不着的时候别撒娇。”
撒的他心痒。
笙歌羞嗔道:“我没撒娇。”
她真的没撒娇,怎么听到他耳朵里就是撒娇了
“哦”周夜吊儿郎当的哼笑出声:“那笙笙现在撒一个我听听”。
笙歌:“……”。
周夜见她不出声了,多半是羞到了,只好笑着主动转移话题问:
“怎么还没睡啊”
笙歌把被子扯到了鼻子下,小声的支吾着说:
“我在看你写的情书,就睡不着了”。
夜色下,周夜漆黑的双眸微眯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没什么文采,想了一下午就写了那么几个字,凑合着看吧,委屈我们笙笙了”。
连份像样的情书都写不出来,他心底叹气有些挫败,
他还记得楚奕的情书写的可好了,
什么,你如星如月、明媚璀璨,是不灭的星河,
还有什么,人群中惊鸿一瞥从此沉沦,不可自拔……
这些他都写不出来。
笙歌听出他语调里的淡漠急忙解释说:
“才没有委屈,周夜,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文字也可以如此让人震撼,你写的这三行字是我见过的最虔诚唯美的文字,它比任何情诗都来的惊天动地”,
她笑了笑很认真的对他说:
“我好喜欢这份情书,喜欢到都睡不着了。”
周夜诧异,甚至难以置信,然后是欣喜:
“真的喜欢”
“嗯……好喜欢好喜欢的”笙歌忽然含羞的咬了咬唇问他:“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写这个的啊”
“因为你今天丢了一份情书”周夜说:“我要给你补上。”
他知道自己不好,可想为她变得完美,给她一场最细致的情执柔爱,
如果是因为跟他在一起,而让她丢失的任何东西,
他都会亲自给她补回来。
笙歌听得心里酥麻麻的发颤,
他说丢失的要给她补上,
用最朴实的语言,让她感受被宠爱的极致,
女孩动容的笑了:
“周夜,你真好…”
她很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我不止喜欢情书,更喜欢你。”
这是她第二次跟他说喜欢,可第一次是抱着报恩的初心,
而现在,抛开报恩,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隐忍深沉又极尽偏爱的少年。
而她亦知道,她的少年需要她很直白的情感表达,
那会是他所有的底气、会驱散他心底深藏的敏感。
果不其然,周夜听到她诉说着喜欢,眼角眉梢都染满了笑,漆黑的双眸甚至勾芡着流光在闪烁,少年微低着头,夜风吹动他额前的发,银色耳钻泛着光芒,身姿慵懒的斜倚着栏杆,曲着一条腿,整个人透着股玩世不恭的桀骜,眼底溺着前所未有的笑。
那个夜晚,沉浸在深渊中的周夜感觉身边光芒万丈,他好像从深渊站在了阳光下。
周夜心情舒爽的仰头,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有意坏心的逗她:
“小姑娘是有意这么晚了隔着电话跟我说这些,成心让老子今晚睡不着了呗……”,
他痞坏的哼笑出声:
“现在去找笙笙好不好”
“啊”笙歌惊愕:“现在都这么晚了奶奶不让我出门了。”
周夜故意道:
“行吧,那就明天接你的时候吧,把今天在电话里的话当着我的面重新说一遍,然后……”,
他舔唇轻笑:
“再给我亲一口,弥补一下今晚的不眠夜,你这张嘴应该很甜。”
笙歌惊愕中小脸都红了,支支吾吾的半天憋出一句:
“不……不说了,很晚了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心砰砰跳的快速道了句:
“晚安”。
不等周夜再出声已经挂了电话。
看着猝不防被挂断的通话,周夜似乎都能想象到她躲在被子里红着小脸的样子,
他低笑,好想抱一抱。
笙歌挂上电话后,感觉好热被子都掀开了,
她发现先前她主动的时候,周夜像个木头人没反应,
现在他有反应开始主动了,她好像有点接不住了啊,
可是……也好甜啊。
周夜从车行离开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去了自动取款机取了五千块钱出来。
程浩:“取现金干啥手机不能支付了”
“能支付”。
“那你取现金干啥现金容易丢。”
“我家笙笙不用手机支付,只用现金”
“啥”程浩愕然:“所以这钱是给她的啊”
“嗯”周夜把钱收齐了,抬腿跨上机车,眉心微蹙:“她好像有点缺钱花。”
“不会吧,笙歌看着就像富家千金,会缺钱花”程浩难得一本正经的问:“不过咱也不是富二代,也没金库,你还能想从现在开始养她啊”。
周夜听得咬肌微动,拧动车钥匙,低低沉沉的说了句:
“没有金库,我可以赚”,
他说:
“我想养她”。
话落,黑色的机车在夜幕下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