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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天使翅膀的图案，何家辉曾经见过。
之前有匿名人士假装快递员，送来裕天生物在印度违规进行临床试验的资料，那个信封上就有同样的黑色天使翅膀。
当时何家辉一直在想，这些资料是谁送来的，他也曾猜测过，是裕天生物的对手干的。
但直到中文大学的连环杀人告破，核对完所有人的口供，都没有发现是谁送来的那份资料。
这也成为了那起案件的唯一疑点，不过案子既然破了，真凶也认罪伏法，疑点这种东西，也就没有人再去深究。
如今这个黑色天使翅膀的图案再次出现，顿时让何家辉警觉起来。
一旁的马军则开口问道：“你又发现新线索了？”
“你看这个天使翅膀的图案！”何家辉将包裹袋递给了马军。
“这个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马军开口说道。
“还记得裕天生物的黑料么？当时存放黑料的那个信封，上面也有同样的图案。”何家辉回答道。
“会不会是巧合？”马军开口问道。
何家辉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巧合，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有人正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一会儿审讯吴美琪的时候，询问这个包裹的来历，或许能有线索。
根据我的猜测，是有个幕后黑手，利用吴美琪想为儿子报仇的心理，将这个包裹寄给了吴美琪，然后引导他杀害了杨立信。
那份精神病院的招聘广告，就是幕后黑手在告诉吴美琪，他可以去精神病院应聘保洁，借此机会接近杨立信。
那个胶囊盒子，以及里面的说明书，是告诉吴美琪，可以用里面的胶囊，替换掉杨立信日常服用的药品，将他毒死。”
“这等于是帮吴美琪制定了一个谋杀的方案。”马军深表认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本《圣经》又是做什么的？”
何家辉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猜那是给吴美琪的选择。”
“什么选择？”马军立刻问。
“《圣经》代表了上帝，也代表了宽恕，幕后之人同时将毒药和《圣经》送给吴美琪，是让他在报仇和宽恕之间做出选择。”
何家辉接着说道：“要么选择混进精神病院，毒死杨立信，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要么选择拿起《圣经》，宽恕杨立信！很显然，吴美琪选择了报仇！”
“听你这么分析，我怎么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即将面对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马军开口说道。
何家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预感，如果真有一个幕后黑手的话，肯定要比任何罪犯，都难以对付！”
……
审讯室内，警方刚开始询问，吴美琪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杨立信是我杀的！他杀了我儿子，然后拿出一份精神有问题的鉴定报告，就可以住在精神病院里每天好吃好喝！凭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他杀了我儿子，那我就杀了他来为我儿子偿命，一命偿一命，真很公平！
“那你是怎么杀死杨立信的？”何家辉开口问道。
“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吧？我去应聘，做了精神病院的保洁员，然后我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调换了杨立信的药，直接毒死了他！”吴美琪开口答道。
何家辉则开口说道：“这不是你自己想到的计划吧？我们在你的住处，找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胶囊盒，一本《圣经》，还有一份精神病院的招聘广告，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这是上帝赐给我的！上帝也觉得，杨立信该死，所以他赐给我了毒药，向我指明了方向，让我毒死这个人渣！”吴美琪激动的说。
“吴女士，你有没有想过，那本《圣经》并不是上帝旨意，而是幕后之人想要告诉你，你也可以选择宽恕杨立信？”何家辉开口问。
“宽恕？他杀我儿子时，为什么没有宽恕？”吴美琪冷冷一笑。
何家辉轻叹一口气：“吴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是中五毕业，应该不至于相信上帝赐你毒药这种鬼话吧？那个包裹，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我说了，那是上帝赐给我的！是上帝让我为儿子报仇的！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吴美琪依旧重复着同样的观念。
何家辉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吴美琪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报仇，但她毕竟是杀了人，她的潜意识里肯定会有不安和内疚，因此她需要找一个理由，来为她杀人找一个正当性，也是为自己杀了人而开脱。上帝旨意，显然就是她为自己找的理由，她也在用这个理由麻痹自己。”何家辉低声说道。
旁边的马军点了点头：“那就先问她有关案件细节的事情，坐实证据链，至于那个包裹，再从其他人口中了解情况吧。”
马军口中的“其他人”，就是吴美琪的丈夫方先生，他也是方墨轩的父亲。
由于吴美琪已经交代了作案的细节，所以当方先生被叫到审讯室时，何家辉直接询问有关那个包裹的来源。
方先生同样没有隐瞒，也是直接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自从我们的儿子被害之后，我太太始终不肯接受现实，他一直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每天都在念叨儿子，直到你们将凶手抓住，他的状况才开始好转。
但是后来，当她听说那个杀人凶手，只是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她的精神瞬间就崩溃了，当时我还带她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她每天需要吃药才能保持平静。
也就是这时候，我们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这个包裹没有寄件人的信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我们打开包裹查看，里面有一本《圣经》，一个胶囊盒，还有一张招聘广告。胶囊盒里有一粒药，还有使用说明，上面说这是一粒毒药，而且外观跟一种名叫齐拉西酮的药物一致。
而招聘广告则是精神病院招保洁员的广告。我太太看到这些，就认为是上帝的旨意，让她混进精神病院，然后用这粒毒药，为我们的儿子报仇。
我曾经劝过她，也尝试对她进行心理疏导，但都没有用，她还是去了精神病院应聘了保洁员。”
方先生说着，一脸惆怅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并没有很坚决的阻止她，或许我潜意识里也希望，她能够为儿子报仇吧！
我太太进入精神病院后，经过几次的观察，她发现那种名叫齐拉西酮的药，正是杨立信正在服用的药的一种。于是她便找机会，偷偷用那颗毒药，替换掉真正的齐拉西酮，毒死杨立信。
今天早晨，我太太从精神病院里回来，她告诉我已经帮儿子报仇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毒死了杀害我们儿子的凶手。
我们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查到我们的身上，于是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饭，然后去儿子的骨灰龛。再后来你们就到了。”
何家辉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并不知道这个包裹是谁寄给你们的？”
“不知道，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地址，我也尝试向快递公司查询过，但他们告诉我，并没有查到这份快递的信息。”方先生开口答道。
“跟我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何家辉默默的点了点头。
……
吴美琪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再加上在她家里找到了胶囊盒，以及方先生的口供，证据链已经完整，案子也算是告破了。
黄启发满脸堆笑走进了重案组办公室。
“没想到啊，这起案子仅用一天的时间就告破了。我本来是要去开案情说明会的，现在直接改成结案说明会了！”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毒死，本来就是很有热度的新闻，很多记者也都报告了这件事情。舆论关注度比较高，黄启发也有比较大的破案压力。
如今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抓住了凶手，将案件告破，黄启发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不仅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可以卸掉了，还可以在媒体面前吹嘘一番。
然而何家辉却脸色阴沉，看不出丝毫高兴的样子。
“你还在想那个天使翅膀的图案？”马军猜透了何家辉的心思。
何家辉点了点头：“是谁把包裹送来的，还没有查清楚。那个送包裹的人很明确的提供了一种杀人方案，这摆明了是有幕后黑手在教唆杀人！如果案子就这么结了，幕后黑手还查么？”
“就算被你查到了幕后黑手又能怎样？送《圣经》和送招聘广告又不犯法，你顶多告他违规持有和运输有毒的危险品，人家又没有对吴美琪说，去杀死杨立信。”
马军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中文大学的连环杀人案本来就挺轰动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害，已经引起了很多媒体的关注，上面想要快点结案，给大众一个交代。”
“看来想要查清楚幕后黑手，只能等那个天使翅膀的图案，再次出现了！”何家辉无奈的说道。
……
脚步声从走廊中响起，何家辉一听便知道，是马军来了。
随后便是两声敲门声，马军直接推门进来，开口说道：“要不要跟我出一趟现场？”
“什么案子？”何家辉开口问。
“坠楼案，还是在高尚住宅区，听说不少漂亮女白领都住在那里，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马军开口说道。
“为了叫我过去，连漂亮女白领都扯出来了，看来我是非得去了。”何家辉笑了笑，站起身来，跟着马军一起去前往现场。
案发现场位于一个中高档的小区，小区环境很不错，有游泳池和球场，小区旁边还有个小公园。
何家辉看了看周围的绿化，开口说道：“这里的房价，得两万多一尺吧！”
“我记得三年前，这里就已经报价到两万五千块一尺了，现在应该又涨了吧。”马军开口说道。
“能够住在这里的业主，肯定是有钱人。我可住不起这种地方。”何家辉开口道。
两万五千港币一尺，相当于23万人民币一平方米，即便是督察级的警官，也得三个月的薪水，才能买到一平方。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很快的便来到了案发现场。
那是其中一栋住宅楼前，只见一名男性死者趴在地上，这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消瘦，甚至可以说是瘦的憔悴。
在他的身下有一摊血迹，他的嘴巴、鼻腔和眼睛当中也都有血迹渗出，应该是坠落后颅内和内脏出血造成的。
何家辉看了看尸体的情况，又看了看上面的高层住宅，觉得死者应该是从某一层的阳台上坠落的。
“人已经死了，看样子是从高处坠亡的，但不能确定是失足摔落，自杀，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何家辉说着又望向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掉落物，于是接着问道：“有没有目击者？”
“有一个目击者。”马军说着，将目击者叫了过来。
目击者是一个怀了孕的中年女性，面对警方的询问，她开口说道：“我是出来散步的，突然听到这边‘砰’的一声，便过来查看。
然后就看到那个神经病趴在地上，还有血流出来。我赶紧叫了保安过来，保安来到以后，就不让大家靠近了。”
保安也被叫了过来，询问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正在保安室里，陈太太（孕妇）急匆匆的过来找我，说是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我立刻过来查看，然后就看到王先生趴在地上，周围都是血。
我立刻叫了救护车，还报了警。我还拦住了其他业主，不让他们靠近。很快周围巡逻的阿sir，还有救护车就都来了，救护车确认王先生已经死了，然后你们重案组也来了。”
“你口中的王先生，就是死者吧？你认识他？”何家辉立刻问道。
“王先生是我们这里的业主，我当然认识他，平时见面都会跟他打招呼的。”保安话音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不过王先生的这里好像不太正常！”
“你是说死者的脑子有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是智商问题？精神问题？还是其他问题？”何家辉立刻问道。
保安则开口答道：“我不是医生，我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神经病，但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会说，有鬼缠着他，要找他索命，整个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鬼索命？这还成了灵异事件了？”何家辉心中暗道。
本来打算写另一个案子的，临时更改了一下案件顺序，所以更晚了，抱歉。感谢大家的订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