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乐看过来,扫一眼账册,同她解释:“这个月总的进账确实可以上百万两,但扣除所有的成本、开支,抛去缴纳的税款和一些费用后,净利润能有五十万两已经很厉害了。”
云归暖撇撇嘴,她从风味楼那拿五五开的分红都有三十万两呢。
韩子乐又给她泼一盆冷水:“这还是仗着头一个月的气势,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会继续猛跌,到第四个月估计会稳定下来,最后的净利润大概在二十万两左右吧。”
云归暖默默掐指一算:“居然能差这么多。”
五十万和二十万之间,差的都不止二十万。
韩子乐给她解释:“京城酒楼都这样,头三天的进账最多,然后开始慢慢下跌,接着每个月跌一层,一般三四个月后就能稳定住,而且东陵向酒楼征收的赋税很重,在三成左右。”
一百万两的利润拿掉税收后,顶天七十万两。
云归暖咋舌:“那如果一个月能赚到上百万两的利润,岂不是特别厉害。”
这两个月风味楼给她的分红有三十万到三十五万两,说明风味楼整个月的净利润有六七十万,也很厉害了。
韩子乐颔首:“酒楼乐坊在哪都是销金窟,我打听过,京城里月利润能上百万的酒楼不多,薛公子手上就有三家。”
云归暖“嘶嘶”惊叹:“薛持酒果然厉害。”
韩子乐也很是欣赏薛持酒的能力:“薛公子特别厉害,他手底下生意的规模特别大,估摸着也就比王家少一丢丢,但王家是个大家族,薛公子是一个人,分摊到人头上,还真说不上谁比谁富。”
当年薛持酒以一己之力发家致富的时候,还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薛持酒的崛起几乎就在一夜之间。
云归暖弹了弹账本,薛持酒钱再多,与她无关:“明天你从无辣不欢的账上提前支取五万两给我。”
韩子乐一怔,随即颔首:“好,我现在就回去取,小姐要银票还是现银?”
即将月底,他马上要去报税,东陵商铺交税统一交现银,不收银票。
云归暖叫住他:“等等,先过来看看我拟定好的菜单,明年你再拿银票过来也可以。”
她将菜单递过去。
韩子乐从头到尾看下来,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最后看向酒水一栏,就两样,酸梅汁和果酒。
“我想起来了。”韩子乐放下手上的单子,“无辣不欢进账和利润差太多,还有一个原因是一部分酒特别贵,进价贵,卖价贵,整体价格就上去了,特别是刚开业那天,点好酒的人不少,所以当天的进账就上去了。”
云归暖“唔”一声,思索韩子乐的话。
她手上没有酒厂,进好酒肯定贵。
“这样,这一批酒消耗完之后,暂且不进特别贵的酒了,普通点的就行,我们不是高档酒楼,存一两坛好酒备用即可。”
韩子乐点点头,记下了。
“这小家伙叫什么。”韩子乐摸了摸然宝的脑袋,“上次来侯府的时候就看见它了,当时王爷也在,没好问。”
云归暖伸手将然宝抱过来:“然宝,我也就是那天才把它接到府上。”
韩子乐望着然宝乖巧地趴在云归暖怀里:“也好,有它陪着你,你不会觉得孤单,就当是三郎的弟弟陪在你身边了。”
云归暖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三郎走后它来了,着实赶巧。”
韩子乐陪着然宝玩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临近傍晚时分,郭利磨磨蹭蹭挪到前厅,低着脑袋不敢看云归暖。
“小姐。”他低唤一声。
云归暖立即拉下脸:“你怎么还没走。”
周易跟着来了,他拱了拱手:“云小姐,师父和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虽然是为了侯府着想,但违背了小姐的意志,还请小姐责罚。”
云归暖坐在椅子上,冷眼打量师徒二人。
从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周易就一直很会说话。
她心中忽然窜起一丝邪念,勾着唇角望向周易:“你师父犯错,与你无关,要不你留在侯府,让你师父滚蛋,我给你双份的月钱,如何?”
师徒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周易表情僵了一瞬,尴尬地看一眼自己师父:“云小姐别开玩笑了。”
郭利更是不敢吭声,就算小姐真的要留徒弟把他赶走他也没话说,谁叫他惹小姐生气了。
云归暖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既然不肯,那就两个一起走吧。”
周易松一口气,却是喉咙发紧。
郭利做最后的挣扎:“小姐,老奴知错了……”
云归暖翘起一条腿:“我训练新人,从来不挑资质、能力,因为不论他们进来是什么样,等他们从我手上训练完再送出去的时候,都是精锐,可唯独有一点我特别忌讳,我不收不听指挥、存有小心思的属下。”
郭利明白了,小姐嫌他不够忠心。
可他一生忠心耿耿只为侯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
“小姐。”郑阿婆来了,看到前厅的情形,很是惊讶,“郭先生和周先生为何在这,怎么了这是?”
这是一早就商量好,郑阿婆来帮二人说好话的。
云归暖云淡风轻:“没事,这两个人很快就不是我府上的人了,到晚饭时间了?”
她瞧一眼天色,似乎比平时早。
郭利和周易都不吭声。
郑阿婆装作很是惊讶地问道:“两位账房先生犯错了,偷小姐的钱啦?如果是这样,确实该罚,不仅要赶出侯府,还要报官!”
郭利低着头,委屈地解释一句:“我没有,只是在没经过小姐同意之前,拿三十万两买了地,这是目前府上所有的钱。”
郑阿婆“哎呀”一声:“三十万确实数量不少,你们怎么能自作主张呢,跟小姐道歉了吗?”
她使了使眼色。
郭利会意,一撩衣袍要跪下谢罪。
果然,云归暖拉住他,没让他跪下。
但也没拉他起来,郭利就保持着半跪不跪的姿势,腿酸,又不敢吭声。
云归暖望向郑阿婆:“我突然想起,两位账房是通过郑阿婆介绍才来的,直接把两人赶出去,对您的面子也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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