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苦笑着说,“怕真的是生病了,算了,咱俩去吃吧,正好聊一聊案子。”
慕慕无奈的点了点头,跟他在路边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几个煎饼。
等待的过程中,曲江叹息道:“这个案子比之前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原本只是以为是类似于极寒之恋案那种,而从当下的种种迹象说明,这些案子的背后牵扯到了许多人,要想找到突破口,似乎很难啊。”
慕慕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随即反问道:“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呢”
曲江诧异的看了慕慕一眼,反应过来,做了个抬帽檐的手势。
慕慕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他眼前顿时一亮说,“或许有可能,既然他一直负责这里,那他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只是他凭什么要告诉我们”
慕慕无奈一笑,“我这是这么一说,还不一定能遇到他呢。”
刚说完话,菜跟煎饼都上桌了,虽然并不是慕慕第一次吃煎饼,但这种自己亲手卷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陵城人喜辣,所以一顿饭下来吃的慕慕跟曲江俩大汗淋漓。
临走的空档,给陈天意带了些清淡的饭菜,便回了招待所。
吃食是曲江送过去的,慕慕回到了房间里,并没有去找所谓的红点儿点天灯什么的,刚洗了把脸,手机便响了。
慕慕擦了把手接通了手机,可里面没有人说话,慕慕疑惑的看了眼号码,居然显示的是蓉市的电话。
想来她的号码极少有人知道,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电话里一阵嘈杂过后,传来了让慕慕心里一颤的声音:“年轻人,你真的要跟我们为敌吗”
是她!
那次警告自己的那个女人!
慕慕小心的点开了录音功能的同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对方叹了口气说道:“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听口气,你对我似乎有些敌对,看来有些事情,你还是没弄明白啊。”
慕慕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既然你说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是谁”
对方顿了顿,这才继续开口道:“其实你猜到我是谁,只不过你自己不太确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不过你却遗漏了一件事情。”
慕慕心里沉了一下,赶忙问道,“什么事情”
对方继而开口道:“如果你答应我现在离开陵城,我就告诉你。”
慕慕冷笑了声:“你就这么怕我留在陵城”
对方叹了声气道:“罢了,随便你怎么想,这个条件你愿意交换吗”
慕慕吁了口气说:“反正那个案子已经了结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你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没想到慕慕话音刚落,电话就已经先一步挂了。
慕慕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难道她就是艳姐吗
正寻思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来到门边,打开门,曲江脸色有些凝重的站在门外,朝慕慕屋里看了看,随即让慕慕去他房间。
来到他的屋里,慕慕赶紧拿出手机将之前的录音放给他听。
曲江脸色一沉,问慕慕道,“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慕慕点头,虽然声音做了掩饰,但是可以肯定。
曲江嗯了一声道:“来电显示的是蓉市,但并不能确定她就在蓉市,银针案虽然有颇多疑点,但从这个电话看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极寒之恋案幕后的那个艳姐。只是……”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以她的手段,为什么一定要你离开陵城呢”
慕慕深吸了口气,“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曲江话锋一转说:“也罢,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才我接到了田老的电话,他说蓉市城西有几块地皮被山氏地产拿下了,而这个山氏地产却是平地升起的。正在着手调查他的背景。”
慕慕皱了皱眉:“茅山老道”
曲江点头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蓉市的地产多半以本地帮派为核心,外来势力几乎没办法渗透,像山氏地产这种确实有些可疑。”
提到了茅山老道,慕慕就想起了李半仙,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李半仙也不至于死的那么凄惨。
这个茅山老道到底再找什么
曲江见慕慕沉默不语,给慕慕倒了杯水,对慕慕说道:“蓉市的事情目前咱们还顾及不上,目前迫在眉睫的仍然是碎尸案,如果这个案子的幕后仍然是那个昌艳姐或者她背后的势力的话,那这个人也实在太过于可怕了,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她这么做的原因了。”
慕慕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从这些案子的影响力来说,如果完全暴露出来,那可都是惊动全国的大案,如果对方是恐怖组织,那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这些案子都曝光出来,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那或许就有一种可能。”
曲江抬起眼皮看了慕慕一眼:“你是说对方正在下一盘棋”
对此慕慕不置可否,从慕慕所遇到的案子上来看,所涉及地区似乎也就是蓉市与陵城。
其它地方并没有听说如此恶劣的案件,蓉市的诡异银针案以及炼尸案破的都有些蹊跷,似乎是有意为之,有些线索仔细推敲,都有破绽。
那诡异银针案出现的有些唐突,但死却实在不明不白,而最为奇怪的是死者家中在蓉市颇有些背景,其父却并没有深究。
而炼尸案归根结底是茅山老道的杰作,可与其利益关系的林亿豹跟李局长却相继被害,杀人灭口着实有些画蛇添足。
因为他们也都已经猜到了茅山老道,可即便如此,两人却还是被杀了,那么说明这背后想隐瞒的并非是茅山老道,而是另有其人。
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慕慕心里假设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茅山老道跟艳姐是一伙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想隐瞒的就是这个艳姐了。
正想着事儿,慕慕的电话又想了,慕慕拿起手机看了眼,是程寂无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那边就传来了程寂无的声音:“小慕慕啊,你可真是绝情啊。”
慕慕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太自然,尴尬的朝曲江看了一眼,他正玩味的望着慕慕。
慕慕无奈的对着电话道:“大哥,你到底想干嘛啊,我现在肯定不会回去的。
听了慕慕这话,程寂无声音立马就冷了下来,问慕慕道:“就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命是不是”
“我就是过来帮个忙,哪有那么危险。”
那边有些着急的说:“你气运不稳,福祸不定,你就是不听我的,还有你身边那个曲江藏的什么心我就不相信他在你来之前没帮你卜过卦!”
慕慕下意识的朝曲江看了一眼,赶紧把电话挂了,幸亏他听不见。
曲江朝慕慕微微一笑道:“是那个叫程寂无的小伙子”
慕慕讪讪的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他点了点头说:“他天赋异禀,身有贵气,我之前调查过她,却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你身上晦气太重,跟她多多接触是好事情。”
慕慕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慕慕这边电话刚挂,曲江那边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接通后,似乎是对方一直在说,他听了以后直接挂了电话,沉沉的呼了口气,告诉慕慕:“有眉目了,走,我们去市局!”
慕慕一阵惊愕,虽然没太明白他的话,但却还是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下楼梯时,慕慕问道,“要不要叫上天意哥”
曲江摇头说,“不用了,陈天意病了,就咱俩过去就行。”
招待所离陵城市局并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来到招待所,曲江并没有找木队,而是直接带慕慕去了冷库间。
走进冷库间,转身把门关上,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扫视之下,在冷库的排风口方向发现一个暗红的小点。
曲江看了看周围,重新将门打开,然后带着慕慕走到女四的抽柜前,戴上手套后取出里面的碎尸,随后从包中取出了一枚铜钱。
慕慕正疑惑他拿铜钱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他将那铜钱放在了女四下面的那个半圆形烙印上,居然贴合的放了上去。
难道说这些女尸都曾经……
慕慕在旁边看的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曲江收起了铜钱,将尸体重新放好,对慕慕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出了冷库间,他拨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曲江松了口气,扭头望着慕慕微微一笑,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慕慕问道,“你刚才给谁打的电话”
他无奈的朝慕慕摇头说:“这个人你认识,他跟你一起来的,只不过你明他暗。”
慕慕一个挑眉。
接下来的话慕慕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看见木队的徒弟扬扬正朝他们跑来。
扬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慕慕跟曲江面前,疑惑的说道:“咋没看见陈科”
曲江淡淡的说道,“陈天意病了,有什么事儿吗”
扬扬喘着气有些兴奋的说道:“黑市的事情有线索了,木队让我过来喊你们过去商量一下。”
曲江哦了一声,点头说:“行,那走吧。”
通过木队的话,慕慕跟曲江才得知,这个所谓的黑市,应该是跟碎尸案没有关系的。
以前还不敢确定,但是刚才那个铜钱与女尸的那半块烙印合上以后,就说明应该是两码事儿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之前说到黑市的事情,他们应该也是下了本钱的。
起码慕慕感觉,这个黑市的案子应该之前就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恰巧这个时候放出来。
这个突然有了线索的黑市,其实是一家私人诊所,而手术室就在地下室。
木队说线索来自于扬扬那个患了尿毒症的亲戚,而且是对方主动联系他的,说只要出五十万就可以搞到肾源。
扬扬那个亲戚谎称钱太多要跟家人商量,然后就让扬扬把这个消息带了回来。
随后陵城市局就按照扬扬那个亲戚给的身体数据打电话咨询了下国家管理中心,但得到的答复是库中并没有符合标准的。
木队说完后,坐下来喝了口茶。
古副局朝慕慕们扫视了一圈,将视线放在了曲江的身上,笑着说道:“这个这个案子就由你来指挥吧,木队会极力配合你的。”
曲江挺了挺胸口,应了声说:“木队刚才的分析我也大致听明白了,不管这个黑市跟碎尸案有没有关系,都是一定要严厉打击的。那曲某就当仁不让了。”
说完这一席话后,曲江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不禁让慕慕觉得这家伙演技着实奥斯卡。
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目前咱们手里所掌握的信息应该就只有扬扬那位亲戚这么一条,所以接下来的行动都会以此为主线,加紧让他跟对方重新取得联系的同时,大家务必要保证信息安全。”
“等联系到对方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木队安排局里有经验的同志交替跟踪对方,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无论遇到什么样情况,都要及时反馈,绝对不允许私自行动,大家听明白了没!”
“明白!”
离开后,慕慕偷偷的朝曲江竖了个大拇指,他无奈的朝慕慕笑了笑说:“既然他们要玩,那咱们就陪他们玩,不过我敢保证,就算这个所谓的黑市的线索是真的,这次行动应该也只是他们抛出来引开我们视线的。”
慕慕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对方应该是开始怀疑他们了,所以这次才下了这么大血本。
而从木队这两个月的作为来看,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但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陈天意才会怀疑他。
而从今天的会议上来看,木队明显就是古副局的心腹,那可想而知,这个古副局应该就是涉案中的一员。
曲江也许的说没错,陵城的黑市慕慕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如果没有相关实权人物充当保护伞,这个纸怎么能包的住火
说话间,曲江并没有往招待所的方向走,而是朝着不远处的公园走去,手中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个电话:“查一下古副局。”
很简单的一句话,说完就挂。
公园的门口正坐着一个拉二胡披头散发的男人,拉的是一首金戈铁马,听起来颇为让人振奋。
慕慕走在曲江身边,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拉二胡的男人,慕慕疑惑的道,“他怎么了”
他没回答慕慕,而是快步的朝那人走去。
慕慕好奇的跟在他身边,等一直走到那人面前,曲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二十块的纸票放在他面前。
那人却是连头都没有抬,忘我的将二胡拉完,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慕慕跟曲江一眼后,随即又低下了头。
曲江笑着道:“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那人长了一脸的络腮长胡子,长发不修边际的凌乱着,拨弄着二胡上的弦,开口道:“颠沛流离,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本地。”
曲江感叹道:“既然先生颠沛流离,那么我能跟您打听个人吗”
那大胡子干笑了声:“天底下这么大,你又怎么确定我一定知道”
曲江蹲在他的面前望着他道,“那人与先生长像神似,不知道先生听说过北一浒吗”
那大胡子闻声猛然抬起头,眼神犀利的望着曲江:“你是什么人”
曲江抬手起右手做了个掐指的动作,左手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
大胡子皱了皱眉道:“你是天命相师”
继而自问自答,“怪不得能认出我,说吧,你想问什么”
曲江再次伸出食指指了指说:“那位是死是活”
大胡子却是朝曲江摇了摇头说道:“他的生死,你堂堂天命相师都不知道,我一个卖艺讨饭的又怎么晓得。”
曲江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唉,看来传闻都是假的,二胡帝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
大胡子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收起手中的二胡,淡淡的道:“你也不用激我,侽建焘要是他真活着,你早晚会遇到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曲江才缓缓的转过头,朝慕慕淡淡一笑:“你想问那人是谁”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慕慕最想知道的还是侽建焘,北一浒。
曲江拍了拍慕慕的肩膀:“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慕慕应了声,跟着他朝招待所的方向走。
随后曲江他开口道:“这侽建焘跟北一浒,其实就是两个人。先说说这北一浒,就是刚才那个大胡子,老一辈的人都称呼他二胡帝。”
“至于为什么,我曾经问过我师傅,他说此人可遇而不可求,从来都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多待一天。”
“但是只要能遇到他,他就会回答你一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当时我并不相信,但凡只要是人就有不知道的,怎么可能有人无所不知,又不是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