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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并没有跟着齐凯,而是准备坐员工电梯下回到二楼宴会厅。
电梯下行,叮地一声停在二楼,门打开,门外站着四个人。
一个外国男人,看长相是欧洲人,肌肉发达,脚踩着作战靴,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带着真家伙。
两个亚洲男人,很瘦,但给人的感觉很凶。
一个老头,满脸褶皱,脊背佝偻,看人的眼神带着邪性。
前三个人分别站在老头的左右后方,看样子是在保护他。
服务生非常顺利成章地愣在原地,上下多打量他们几眼。
左侧的亚洲男人阴森森地看他:“看什么?还不快滚?”
服务生一天被人骂两次滚,精神状态依旧很丰满,甚至还有胆量义正言辞地表示:“这是员工电梯,你们不能上来。”
亚洲男人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上前扯着他的领子,像抓鸡崽一样把他丢出去。
服务生重重摔在大理石地上,疼得惨呼一声,半天没抬起头。
电梯门合上,数字开始跳动。
服务生慢慢抬起眼,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深切恐惧。
没人知道,他的后背在那一个照面,就被汗湿透了。
——丁火、己土、戊土……
加上原本就在这的丙火,这里足足聚集了HellHunter四个骨干成员,还部是一打几的外勤好手!
他们是要干什么?!搞恐怖袭击吗?
那个老头又是谁?
那三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家伙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这么恭敬?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额角往下淌,浑身骨头缝都在冒凉气。
出动这么多人,这么重要的行动,自己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毛骨悚然地想,也许,组织早就失控了。
房间里。
李胜看着关佑鸣打电话。
关佑鸣:“嗨呦,成成成,姐姐您就敲我竹杠吧您嘞……哪的话!我这不是为民除害嘛……是是是……您什么觉悟啊,比我高多了……哎呦哎呦,可太谢谢您嘞!请吃饭请吃饭,首都饭店随便挑!好嘞!我等您的好消息!”
李胜看他挂断电话,黑脸,“能行吗?”
关佑鸣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怎么不行,多正常的桥段,一姑娘看他帅想搭讪往他身上泼酒,搁我们这儿,常事儿!”
李胜:“那齐凯就能去卫生间?”
关·佛系·佑鸣:“谁知道呢,随缘。”
李胜:“……那他来了我们怎么制服他?不是我泼冷水,他可练过泰拳,就咱俩这德行的,他一个能干掉一打!”
关佑鸣不耐烦:“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我说有办法就有!你瞧好吧!”
宴会厅。
贺舒的到场几乎可以说是一点水花都没激起。
他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也和那些各行业大佬没有交集,见到他的人除了感慨他相貌出众外,并没有给他太多关注。
倒是有年轻的女孩子来和他搭讪。
贺舒很有君子风范,几乎有求必应,但婉拒了小姑娘要他联系方式的请求。
就在女孩失落之后,打算撒个娇再努力努力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这位小姐,打扰一下。”
女孩惊讶回头,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儒雅温和,正饱含歉意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脑子里想的是,年轻的不错,这个年纪有点大但也不错啊!!!
男人见她愣神,有点无奈,“我是贺先生的朋友,有点事情想和他谈,介意我借用他几分钟吗?”
这妹子也是个神人,下意识地回一句:“可我先来的。”
贺舒:“……”
男人依旧风度翩翩,“是的,我就是插队的意思,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还叫加塞儿是吗?”
妹子大惊:“你是个歪果仁?”
男人笑而不语。
“你中文说得真好!”女孩对他好感度瞬间飙升,考虑到复杂的国际关系,她非常豪爽地把率先交流的机会拱手相让,“你们有事先聊着!我吃块蛋糕再回来!”
男人真诚地向她道谢,并绅士地目送她远去,等他回过头,贺舒还站在原地,只是表情戏谑地看着他:“酒井先生,用外国友人的身份谋取特权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贺舒,”酒井一郎温柔地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贺舒走近两步,“上次让你看笑话之后就再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你觉得尴尬,回国了呢。”
酒井一郎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只是怕你不愿见我。我猜想你们回去,壑川一定会把我的身份和过去都讲给你听,我看起来这样别有用心,又没有什么能解释的,实在不知怎么面对你。”
贺舒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酒井一郎静静地看着他,莫名伤感,他犹豫一下,似乎在纠结,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他……对你好吗?”
贺舒没回答,只是晃着酒杯,眼神发空,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哀愁中,他的声音轻轻的,浮光掠影之后便无迹可寻,“贺巍然,就那么好吗?”
酒井一郎眼神一震,他像是错愕,又有点惊喜,情绪繁杂却在一个眨眼间化为苦涩,他语气肯定,“周壑川对你不好。”
“没什么不好,”贺舒突然笑了,他垂着眼慢吞吞地说:“竭尽力地捧我,给我资源,说爱我,在床上也不会叫错名字。”
“只是,”他眼角微微抽搐,声音愈发轻薄,“我不明白,难道爱真的是种消耗品,给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吗?”
酒井一郎一时语塞,他不知想到什么,恍惚一下,下意识地说:“是啊……”
贺舒轻“唔”一声,抬眼看着他打趣,“看来酒井先生的爱情也是消耗品,那之前还说爱上我了,逗我玩呢?”
酒井一郎没着急反驳,反而失落地看着他,“你爱上他了。”
贺舒:“嗯,怎么说?”
“我们两个都视爱情为消耗品,他能令你痛苦,我却不能。说明你不在意我给的爱情,但在意他给的。”
贺舒:“有理有据,我无法反驳。”
“从那天你们吵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不死心。”
“现在想来世界是公平的,当初我收获了贺巍然的爱,何德何能再得到一份你的?只是,贺舒,我必须提醒你。”
贺舒:“什么?”
酒井一郎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来这里告诉过他吗?他同意吗?”
“告诉过呀,”贺舒莫名其妙,“他说随便我。”
“他不爱你,”酒井一郎猛地握住他的肩让他看自己,“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听我一次,立刻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是在拿你钓鱼!”
贺舒显然震惊得够呛,都忘记摆脱他了,“你在说什么?什么钓鱼?”
“陈年旧事。”酒井一郎沉声说:“今天来的人里有几个都是周壑川的仇人,也是贺巍然的仇人,他想用你把他们引出来,为贺巍然报仇。”
贺舒盯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冷,他突然后退一步,满身防备,“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不等酒井一郎解释,再度后退一步,神色越发冰冷,还带着孤注一掷的狠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正好让我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完,他转身就走。
酒井一郎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瞬间布满困惑,显然被什么棘手的问题绊住了。然而不容他多想,余光中一个男人从后面悄无声息走出来,酒井一郎当时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立马追上贺舒。
“贺舒!”
贺舒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脸。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酒井一郎的眼神异常复杂,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其矛盾的状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快速地说:“不管你……总之,记住,你是不一样的,千万小心。”
贺舒背对着他,眼神微眯,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不远处,唐净楠看着场地里拉拉扯扯的狗男男,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杯子。
他心里暗骂,姓贺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都喜欢干脚踏两只船的恶心事。
不过又一想,那个没出息的周壑川竟然三番两次地被这种绿茶婊迷得晕头转向,他就更气了。
他越看越气,袖子一撸腾地站起来,就想冲过去给那个贱人一巴掌。
然而他刚站起身,就被人从后面单手按肩,狠狠地压回座位。
唐净楠大怒,抬头就要破口大骂,却不想一看这人的脸,立马愣住,“是你?”
男人轻笑一声,“干什么去?”
唐净楠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捉奸。”
“别上去送菜了,”男人嘴角勾起,浅浅的法令纹性感得过分,“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就等着酒井那日本老色鬼被他迷得团团转,把咱们都卖了吧。”唐净楠翻白眼。
“酒井精明着呢,瞧,他看见我了。”
唐净楠见他往前走,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去?”
男人的声音从前面飘回来,带着悦耳的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故人重逢,我自然要亲自会会这位,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