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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贺舒上次微博公然回怼之后,贺舒本人以及光盛传媒就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冷处理,除了造谣的能得到一封律师函,其余人只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回应”。
尽管这已经成为民关注的热点,但接近年底,各种奇葩新鲜事层出不穷,渐渐的酒店袭击案的热度也就降了下来。
这时候剧组官博的两张照片的出现标准示范了一下什么叫续一波。
这条微博发出没到五分钟就被顶上热门,紧接着被各大营销号转发,很多人都称之为贺舒在酒店袭击案之后的首度现身。
除了一些为黑而黑的黑子和为喷而喷的键盘侠在说一些难听的话,其他的网友都非常开心于贺舒现在的状态,并表示对《争杀》这部电影非常期待。
而再度引起热议的贺舒本人却无暇顾及这些,第二天一大早他又登上飞机,赶去《玻璃盅》剧组拍戏。
本来是没必要这么赶的,但是贺舒和张海导演沟通了一下决定提前两天去,这样就可以把元旦的假期给贺舒空出来。
到了剧组,贺舒都顾不上和一段时间不见的何稚廖观寒暄,换上衣服就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任务中。
就这样连续几天没日没夜地拍下来,贺舒算是好大不容易地把那两天休息时间挤出来,拍到最后,连在剧组一向脸酸的张海都忍不住佩服他,说他快成这行里又一个拼命三郎了。
贺舒坐上回首都的飞机已经是这一年最后一天的下午,飞机程要五个小时,贺舒把大概到达的时间告诉完周壑川,就直接在飞机上睡了过去。
他已经好几天没完完整整睡满五个小时了。
这一觉贺舒睡的特别死,一个梦都没做,最后还是飞机降落的时候给他颠簸醒的,他从被子里拱出来的时候睡眼惺忪,整个人都懵懵的。
李胜看他那样子怪心疼,可惜心疼不过十分钟,飞机一落地,李胜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恢复生龙活虎的小牲口拖着自己的箱子,神采奕奕地往机场外面走。
那大长腿倒腾得飞快,李胜都得小跑才能追上,机场的很多人都只是感觉到身边一个人影闪过,再仔细去看就只剩个背影。
航站楼外面,周壑川那辆其貌不扬的二手大众果然停在外面。
他甚至还“贴心”地让公司派车把李胜接走。
李胜眼睁睁看着贺舒美滋滋地就要往车上钻,赶紧拉住人嘱咐两句。
“别让你家周壑川开那辆破车了,以你现在的咖位,坐辆好车没人会怀疑的,倒是你天天坐十万块的大众才奇怪好吗?”
贺舒一耸肩:“就这个挺好的,周壑川的车都让他的粉丝扒光了,根本不能坐,坐了就等同于公开。”
李胜无语,“那你俩就买一辆呗,又不缺钱。”
贺舒顿时鄙视地看他,“奢侈!浪费!不正之风!”
李胜:“……你走。”
贺舒笑嘻嘻地上车。
他坐上车刚系好安带,就听见车玻璃被人敲了两下。
他扭回头,李胜正弯腰透过车窗看他。
顾忌着周壑川在车里怕被人拍到,贺舒不好把车窗降下来,刚想掏出手机问问他什么事,就见李胜笑了一下。
他应该是看不见贺舒的,所以他的眼神有一点偏移。
但这不妨碍贺舒看清他。
李胜无声张口——
新年快乐。
贺舒微微一愣。
李胜敲玻璃仿佛只是为了提前亲口和他说一句新年快乐,说完他就心满意足地拎着箱子去了后面的车。
贺舒从后视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也无声说一句——新年快乐。
周壑川鸭舌帽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开心吗?”
“嗯?”贺舒回神,嘴角噙着笑向他点头,“嗯。”
周壑川伸手压了压他一撮一直上翘的头发,温柔地说:“新的一年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做更多想做的事,成为一个更加开心的人。”
贺舒笑了,“还没过年呢,吉祥话是不是说得有点早?”
“不算早。”
周壑川收回手,发动车子。
在发动机启动的嗡鸣中,他低低地笑了,“和那些相比,你已经在新的一年提前拥有了一个更好的爱人。”
贺舒轻哼一声,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说,“王婆卖瓜。”
周壑川含笑不语。
车窗外,远处林立的高楼仿佛也知道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纷纷换上喜庆的外套。道路两旁正沉眠的树木把头扎进昨夜刚下的雪里,颇为敷衍地伸出枝干挑起红色的彩灯。
车里很暖,贺舒穿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可外面,北方的寒冬里,人们三三两两走到街上,脸冻得通红却也是一副不觉得冷的样子。
热闹的广场上,有手牵手的情侣,有和谐的三口之家,有追追打打的孩子们,人世的温情在他们头顶蒸腾,隔绝了寒冷。
一家十几口子聚在家里吃吃喝喝的时代仿佛已经过去,人们开始走到外面去,和陌生人一起,摩肩接踵,在淹没听觉的欢呼声中迎来新的一年。
……于是就有了堵车。
周壑川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有些头疼。
他从车里翻出一袋饼干撕开塞到贺舒手里,叹着气说:“饿了吧,先吃这个顶一顶。”
贺舒对饼干实在没什么兴趣,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先塞到周壑川嘴里,再拿出一块给自己叼上。
他叼着饼干往旁边蹭蹭,强行把脑袋靠在周壑川肩膀上,他一边咔嚓咔嚓咬着饼干,一边含糊不清地给周壑川将这几天在剧组大家夸张的反应。
周壑川咬着他时不时喂过来的饼干,有时回应他几句,有时顺着他的话茬想起其他事情,就讲给贺舒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闲话,吃着干巴巴的饼干,一时间没觉得饿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仿佛一切就该是这样的。
车队终于到头,贺舒坐直身体,心里这么想着。
那些惊心动魄、撕心裂肺的经历宛如泡影,又或是一场值回票价的戏剧,落幕之后就一切归零,生活更应该是现在这样的,他和周壑川在新年的前一天终于摆脱了无聊但不枯燥的堵车,正一身轻松的开往回家的路上。
他需要担心的,也许只不过是,家里有没有菜,或者能不能赶在新年钟声敲响那一瞬准时接上新年的第一个吻。
那么轻松,那么真实。
连淡淡的疲惫都染上家本身的味道。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周壑川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大包小包的菜和肉。
贺舒拎着自己的箱子走在他旁边,白吃白喝还不干活的样子非常坦荡。
两人喜气洋洋地进屋,贺舒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吐噜吐噜点了四五个菜。
周壑川也不嫌他事儿多,只是让他上楼洗澡,然后自己把菜放到桌子上,外套一脱就准备做饭。
贺舒回家就是大爷,是网上最受抨击的那种半点家务不参与还心安理得的不合格丈夫,他把自己箱子拎到卧室,刷刷刷把自己脱个精光。
敞开的卧室门被敲响。
贺舒无语地回头,就见周壑川拿着锅铲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看他,他衣冠楚楚,浑身上下只有衬衫扣子解开两个,和身上□□公然遛鸟的贺舒完是两个极端。
贺舒觉得这个时候捂哪都傻逼透了,宁愿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壑川一挑眉,毫不客气地把他从头看到脚,诚恳地说:“真不是。”
在贺舒怀疑的目光中,周壑川晃晃锅铲,“家里没米了。”
贺舒大惊失色,赶紧披件浴袍匆匆下楼。
面对着空空如也的米袋,饥肠辘辘的贺舒露出了悲痛欲绝的表情。
周壑川:“……我出去买吧。”
贺舒叹气,“快别了,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周壑川跨年夜独自落寞买米’的消息。”
他勉为其难地妥协,“看来我们只能吃火锅了。”
养生达人周壑川一听就是一皱眉,“我还是去买米吧。”
贺舒动如脱兔,在周壑川转身之前,麻利地从柜子里掏出电磁炉和锅,咣当放在桌子上,睁大眼再次提议,“还是吃火锅吧。”
这下周壑川就是瞎也能看出他的雀跃。
——敢情没米是正中他下怀了。
周壑川似笑非笑地看他。
贺舒适图说服他,“过年嘛,热热闹闹的多好,闹是闹不起来,就只能热来凑了。你想想,咱俩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多有气氛……”
最后周壑川到底是被贺舒给说服了。
进入新年倒计时的时候周壑川正在水池边刷锅,贺舒啃着苹果坐在流理台上看他干活,右脚有意无意地蹭着周壑川的大腿。
他在心里倒数着。
直到新年钟声敲响的一瞬,贺舒一倾身,勾住周壑川的脖子,在钟声的余音中和他相濡以沫到第二年。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