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晋文帝脸色腾的变了,呵斥道,“柳嬷嬷固然不对,可也不能如此栽赃陷害,你可知道这罪名意味着什么?”
凤锦溪正色道“父皇,事关重大,儿媳知道轻重。”
晋文帝微怔,的确,凤锦溪饶是再气恼柳嬷嬷的作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扣这种帽子。
凤锦溪转向柳嬷嬷,冷声道“太上皇从不苛待身边人,我能看得出来,太上皇对您、对明公公非常信任,拿你们当他贴心的人,你为什么要下毒害太上皇?”
“烈王妃,夜明珠一事是老奴的错,您要杀要剐老奴绝不含糊,可这般栽赃陷害,老奴不认。”柳嬷嬷冷声道。
“小顺子死了,他只是御膳房的太监,再如何也犯不到太上皇这里,却做了你们的替罪羊。”凤锦溪冷声道,“我知道您是有良知的,您最终还是没忍心下那个毒手,您知道太上皇的好,记得他的恩德,可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出手的是旁人,太上皇还能幸免吗?您良心上能否过得去?”
晋文帝本想阻止凤锦溪,但刚张开口还未发声,便看到了柳嬷嬷脸上的踌躇与瞬间泛红的眼眶,他慢慢坐了回去,一种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可到底还存着一丝疑虑。
“先是阿喜从高处坠落,人人都知道阿喜是太上皇的软肋,阿喜出事,对太上皇造成的打击何其之大嬷嬷是看在眼里的。幸得上苍护佑让太上皇逃过一劫,紧跟着又下了一步棋,谋的是太上皇的命,可这脏水却接连往烈王头上泼。嬷嬷仁慈了一辈子,有朝一日学会了拔刀,对准的也应该是敌人、坏人,而不是自己人。”
凤锦溪一步步走到柳嬷嬷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凛然道“太上皇就在那边,您若觉得我冤枉了您,那么就请您过去,理直气壮的喊冤。”
柳嬷嬷的肩一下垮了下来,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身子软软的跪了下去,声音无比干涩“老奴认罪!”
砰!
一个茶杯重重的摔到地上,晋文帝脸色铁青的看着柳嬷嬷,手都在抖,一叠声的怒道“为什么?太上皇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那边的穆言珏都吓傻了。
“给朕一个解释!”晋文帝一字一顿的道。
他无法接受父皇最信任的人是那个幕后黑手。
明公公也接受不了,脸上老泪纵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边的柳嬷嬷,颤声道“为…什么?你图什么啊?”
柳嬷嬷闭上眼,肩膀抖动的厉害,半晌后才吸了一口气,哽咽道“老奴一时糊涂,这几日夜夜噩梦,愧疚不已,求皇上赐老奴一个痛快。”
看着此时的柳嬷嬷,凤锦溪半点也同情不起来,冷声道“小顺子是你杀的?”
柳嬷嬷摇摇头,道“不是,知道小顺子失踪之后,老奴一直在悄悄打听,大约也猜着遭遇不幸了,但绝对不是老奴动的手。”
“谁指使你的?”晋文帝冷声道。
“老奴不能说,求陛下赐死老奴吧!”柳嬷嬷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子,一脸决然的道。
晋文帝重重的拍了下椅子扶手,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嬷嬷伺候太上皇多年,一直尽职尽责,从不在宫里拉帮结派,很得太上皇信任。
这样一个人,却成了他人手里的刀,刺的,还是太上皇。
何其恐怖?
何其心寒?
“与太上皇多年的主仆情分,一招崩塌,竟是如此令人寒心,你可对得起这些年朕与太上皇的厚爱?”晋文帝心痛的怒声道。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柳嬷嬷跟明公公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小时候都是柳嬷嬷在照顾他,还有明公公,是看着他长起来的。
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没想到,竟抵不过他人一句话!
“老奴愧对陛下,愧对太上皇,求皇上赐老奴一杯毒酒吧!”柳嬷嬷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嚎啕大哭。
晋文帝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室内只剩下柳嬷嬷呜呜咽咽的哭声和明公公擤鼻涕的声音。
凤锦溪看了那边的楚王一眼,这棒槌脸煞白煞白的。
没他的事儿,却被吓成这样,就这点本事难怪只能在她面前耍耍威风了。
她上前一步,打破室内无人说话的僵局“楚王,能否请您离开此地?有些话不太适合让您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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