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溪只觉得头痛欲裂。
勉强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穆言昭那焦急且担忧的目光。
“我……”
一张口,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凤锦溪自己都吓了一跳。
穆言昭却跳了起来,大声喊着太医“快,快,王妃醒了。”
那声音也粗哑的厉害。
屋里一阵鸡飞狗跳。
凤锦溪尚有些没回神,看着穆言昭胡子拉碴的脸上一片憔悴,有些茫然。
“锦溪,先别说话,让太医好好给你把把脉。”穆言昭激动的道。
他眼底一片红血丝。
凤锦溪艰难的动了动眼珠,又轻微的点了点头。
给她诊脉的是赵太医,一脸的喜极而泣,道“已无大碍了,只要王妃按时吃药,好好调理,不日即可恢复,微臣去给王妃开几服药。”
同样满脸憔悴的廖海上前来拱手“赵太医辛苦了,这边请。”
赵太医却松了口气,随着廖海去旁边耳室开药。
烈王妃昏迷了三天三夜,烈王守了三天三夜,他也在烈王府上待了三天三夜,连个囫囵觉都没睡上,随时应付烈王炸毛一样的召唤。
谢天谢地,王妃终于醒了。
他是不是能回家了!
凤锦溪喝了点温水,喉咙处干涩撕裂般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她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看到穆言昭眼底陡然迸发的冷冽与杀意。
还是满脸憔悴的柳嬷嬷红着眼眶说了事情的经过“……王爷离开不久,屋里就起了大火,火是从房顶落下来的,被人泼了油,顷刻间就弥漫了整间屋子……好不容易把您救了出来,却昏迷了三天……”
凤锦溪听的有些愕然。
她昏迷三天了。
原来,那晚后半夜有人来禀说京兆府接到报案城东出了起杀人案,让穆言昭过去处理,穆言昭便披衣起身出府去处理案子,没有惊动她。
谁知穆言昭离开后,她屋里就火光冲天。
火势起的很快。
要不是穆言昭察觉到上当及时返回,后果不堪设想。
人虽然救了出来,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可凤锦溪还是昏迷不醒。
只是她有些奇怪,自己就睡的那么死吗?穆言昭起身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她没察觉就算了,连房顶上人家揭瓦片都半点动静没听到?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穆言昭阴沉着脸道“有人捅破窗户纸用了迷香,柳嬷嬷、赵嬷嬷他们歇息的厢房也让人用了迷香……”又将头埋进凤锦溪的颈窝处,愧疚且后怕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柳嬷嬷擦着眼睛退了出去,留他们夫妇二人叙话。
穆言昭平生从未这么慌乱过。
三天三夜,他只喝了一杯凉茶,还是皇上来探望凤锦溪时押着他喝的。
他木然的看着陷入昏迷的凤锦溪,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她醒不过来自己该怎么办,甚至当着父皇的面说出要皇上罢免他少尹一职,他要留在府里专心照顾凤锦溪这样的话,被晋文帝照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会怪你呢?歹人想害我总能找到机会,就算没有这次也有下次。”凤锦溪咧咧嘴,嘴唇干的厉害,伸手去推穆言昭,不客气的指使他,“再去给我倒杯温水来喝。”
“好!”
穆言昭听说她要喝水,顾不上伤春悲秋,跳去来去倒水,却猛地打了个趔趄,往桌子那边栽去,要不是他身手矫捷,一下撑住了桌子,估计得摔个狗吃屎。
但也狼狈至极,把桌子上的茶壶都晃翻了。
凤锦溪脑袋一跳一跳的疼,她强忍着脑子里的钝痛,支棱起半截身子,沙哑着嗓子气道“没事吧?你这两天是不是没怎么休息?”
“没事……”
话音刚落,窗户外头传来非铸鎏闷声闷气的声音“王爷三天三夜没合眼,就喝了一杯水,滴米未进。”
屋里传来凤锦溪微透着哽咽的声音“那你就别在外头杵着了,给你们家爷弄点粥来喝。”
“厨房里一直备着,柳嬷嬷去端了。”
非铸鎏的声音再次透过窗户传了进去,有些委屈的道“属下也没吃,王妃您醒了,属下能不能去吃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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