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正规的医院吗？”叶凡惊问。
“当然，姐姐住的田氏医院总部是许州市最好的医院，华夏名医专家云集，能不正规吗？”
“那后来查出原因了吗？”
吴雨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叶凡到外面去说，可能是不想让当事人王妈听见吧。
“没有，专家说了这种病的病因很复杂，现代医学还没研究明白，中医认为很可能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我们想想觉得有道理，姐姐不是正好生了大病住院嘛，王妈又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感情特别深，完有这个可能呀。反正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而且不能说话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也就不再深究了。”吴雨桐出了房间并关好门后，才开始说话。
“会不会是那些中草药引起的呢？我大学里学过《中药学》，有的中药是有毒性的，也许会导致失音。”
“你的意思是专家故意把她治成这样的？这绝不可能，因为吃中药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甚至那位专家都是她自己选的。”
“那倒也是。”既然如此，那基本上可以排除中药导致的了，不过叶凡又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偏偏在吴雨霏生病住院的时候就突然发病变哑巴了。
看到叶凡脸上仍是一副怀疑的表情，吴雨桐有点急了：“你就别瞎猜了，她一个仆人，平时几乎没有出过家门，她为人谦和，不结仇不结怨的，怎么可能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她？！”
结仇？
这个词冒将出来的时候，叶凡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人来。
老巫婆！
没错，应该是老巫婆！
小翠不是说过以前的仆人总管是王妈吗？
后来老巫婆才接替了王妈位置的。
她们之间应该还是会有恩怨的。
至少心肠歹毒的老巫婆肯定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有一点不明白，吴府的老爷去世后，老巫婆就已经成功上位。这都过去一年了，按理说王妈对她的位置已经不够成威胁。那样的话，还犯得着赶尽杀绝吗？
叶凡又仔细一想：其实此事并不难理解，虽然老爷去世了，毕竟大小姐吴雨霏还在，她可是王妈最坚实的靠山。
如今大小姐得了精神病，不再投鼠忌器，设计毒害也是完可以解释得通的。
更何况老巫婆投毒是有“前科”的，今天订婚典礼的时候不就和黄司机一起合谋演了那么一出“好戏”吗？
对！肯定是她！而且黄司机还很有可能是同谋，看来他们狼狈为奸地勾搭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凡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无懈可击。
但是再完美的推理也只不过是推理，没有证剧一切都等于零。
证据？事情已经发生一个多月了，自己还能找到证据吗？
叶凡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不定里面还隐藏着其它更大的阴谋。
当然了，以叶凡目前的身份展开调查并不容易，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叶凡为了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连忙转移话题：“二小姐还没说那个暗语是怎么回事呢。”
“可不嘛，被你一打岔我都给忘记继续说了。”吴雨桐一拍脑门，接着道：“姐姐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后病情也不见起色，专家建议说回家休养可能更利于病情恢复。王妈不是不能说话了嘛，反正其他的事情也干不了，正好一心一意地照顾姐姐。姐姐自从得了这个病后，性格变得特别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叶凡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一会儿暴力，一会儿又忧郁，一会儿像个纯情的少女，一会儿又像个啥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还有其他情况我都形容不过来。”
“难道就没有正常的时候吗？”
“也有，不过时间很短暂，几乎是稍纵即逝。”
叶凡略一沉吟，想起大学时选修的课程《精神病学》，上面就有说到这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种叫人格分裂，医学上也称之为分裂型人格障碍。
“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什么呢？”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叶凡问她。
“好象是说什么……什么人格障碍之类的，医生他们还说根据住院期间的观察，姐姐一共拥有七种人格，然后她就在自己幻想的这些不同人格之间不断转换着身份，而且没有规律可言。”
“是分裂型人格障碍吧。”
“对对对，好象就是这么说的。”吴雨桐投来一丝诧异的表情，接着道：“看不出，你还懂得挺多的嘛。你不是说学中医吗？怎么连西医也精通呀？”
“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一点皮毛而已。现在中医药大学的教育也改革了，不单单只学习中医课程，几乎所有的西医课程也会学上一遍，比如说西医的解剖学、内科学、外科学、妇科学、儿科学、药理学……”
“行啦行啦，别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听着脑仁疼，知道你厉害总行了吧。”吴雨桐撇了撇嘴，不过灵动的眼睛里却闪烁几分崇拜之色：“这样
最好，以后姐姐交给你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你姐姐对身边的人都认识吗？”叶凡隐约记得课本上好象说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会伴有认识障碍，具体表现有感知障碍（感觉过敏、感觉迟钝、内感不适、幻觉等）、记忆障碍（记忆过强、记忆缺损、记忆错误等）、以及思维障碍（联想过程障碍、思维逻辑障碍、妄想等）三个方面。其中，记忆障碍严重的会连身边的亲人都不认识。
“认识一些，但有时也会弄错，特别是见面比较少的会常常想不起来，只有王妈天天陪着她记得特别牢。当然，你是例外。”
“我？”叶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呀，阿吉，你个笨蛋！”吴雨桐突然压低了嗓音，对着里屋使了使眼色，叶凡瞬间会意，虽然隔着两道门，但也不能保证声音传不进去，可别把真实身份给暴露了。
“那她对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记忆吗？”叶凡又问。
“应该不多吧，只有深刻的才会记得，比如说你的离开，那是她最痛苦的记忆！”
“对不起！”叶凡觉得自己都应该代替本尊真诚地忏悔，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好啦，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唯一对不起的是姐姐！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这个结果谁也不想的。今天是你和姐姐订婚的好日子，你也不要太内疚自责了。只要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好好照顾姐姐吧，看到姐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吴雨桐说到这里，眼圈突然就红了，泪水吧开始嗒吧嗒的往下流。
毕竟是姐妹情深，这还是叶凡第一次看到吴雨桐流泪，以前只看到她蛮横跋扈的一面，如今的她看起来倒是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有点俏皮，还有点可爱。
发现叶凡盯着她看后，吴雨桐立刻又恢复了常态：“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哭呀！”
叶凡被怼得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愣在那里。
“阿吉，我跟你说，你可听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你一定要心意照顾好她。王妈虽然对姐姐也很好，但是也不识字，而且现在连话也不能说，至多只能照顾姐姐的生活起居。医生说了，姐姐要想恢复健康，只有解开症结，而你就是那个症结所在。”
“放心吧，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姐姐！”叶凡慷慨激昂道，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陶吉吉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是自己既然以他的身份入赘到吴府，就要勇敢承担起这份责任。这也不光只为了替阿吉赎罪，象吴雨霏这样一个天见尤怜的好姑娘，只要能治好她，付出再多的艰辛也是值得的。
“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姐姐就拜托给你了。对了，差点又忘记说了，暗语的意思其实就是王妈和姐姐之间交流的方式。你看，王妈现在不能说话了，姐姐呢，说话也常常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两个人就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交流。刚刚王妈在姐姐身上做的那几个小动作，就是提醒她赶紧去睡觉的意思。这也算是姐姐小时候的深刻记忆了，那时王妈哄她睡觉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几个动作，所以现在做起来常常管用。”
原来如此！
叶凡终于恍然大悟。
看来刚刚的吴雨霏正处于幼儿人格期，所以才对自己恋恋不舍，对王妈则“言”听计从。对自己的不舍并非出于男女之爱，而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久别重逢的儿时最好玩伴了。
叶凡又想起今天订婚仪式上的一幕，本该吴雨霏给自己戴上订婚戒指的时候，她却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当时只认为是处于意识淡漠期。现在看来，应该是处于纯情少女人格期，哪里是什么意思淡漠，明明就是犯花痴了好吧！
其实无论是少女型、幼儿型，甚至是忧郁型人格，叶凡都觉得不可怕，怕只怕那最恐怖的暴力型人格。据说发作起来真能六亲不认，凶猛残暴，见人就伤，甚至不见血就不收手。
叶凡心想自己还没炼就“金刚不坏之身”，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问道：“如果出现暴力型人格的时候该怎么处理呢？”
吴雨桐闻言立即表现出轻蔑的表情：“哼！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还没开始照顾呢就怂了？放心！伤不了你！田氏医院有派遣家庭医生和护士在我们家二十四小时待命，发作的时候只用启动紧急按钮，护士小姐就会马上赶到，打上一针镇定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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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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