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从棠家出来,本想着回自己的公寓将就一夜,谁知他爸电话就打来了。
“赶快回来,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顾衍回到了家,直接去了顶楼的书房。
见父亲脸色凝重,心头咯噔一下,“调查出什么来?”
“什么也没调查出来。”顾老气呼呼的说道,“花了那么多的钱,找的最专业的人,怎么连半点信息都查不出来呢?”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顾衍,“你看看这些酒囊饭袋。”
顾衍打开文件袋,张桂华的信息是从这一个月开始的,至于之前的生活轨迹,竟然一点也查不到,就像是凭空变出这么一个大活人似的。
“我有一个同学现在在警局上班,我让他去查一下恬恬表姨妈的身份有没有问题。”
“行吧,尽快吧!”见儿子一脸疲惫,“我听说你给她报了围棋级段考试?”
“嗯,如果她真的回不去,总该适应这里的世界。”
顾老狐疑的看向这个一向事不关己的儿子,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顾衍挑眉,“这些不是爸你让我做的吗?”
的确是他让这个臭小子做的,可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这么听话的一面。
顾衍两手一摊,“行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明天开始正常加班。”
顾老狠瞪了他一眼,“加什么班,现在最重要的是恬恬的事情,我告诉你,她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就只相信你,你敢交给别人,老子去你医院撒泼打滚。”
“……”可真是他的好爸爸。
两个月的时间,只有偶尔几天顾衍在加班,其余时间到点了就直奔棠家,开始传授她围棋的要领。
有的时候棠恬也不明白,“你围棋下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当一个职业的围棋手?”
执着白子的顾衍顿了顿,眸光闪过一丝暗淡,“相比较而言,我可能更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棠恬看得出他没说实话,情绪很低落的‘哦’了一声。
见他执着白子迟迟没有落下,她不由得抬起头,“怎么了?这步棋难倒你了?”
“因为我的妈妈死于心脏病突发,所以我想做医生,救治更多与她一样的病患。”
棠恬一怔,不由得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这是向她解释吗?
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将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声音略显不稳的说道,“你输了。”
棠恬低头,发现自己又输了,一脸的懊恼。
自从顾衍来了以后,她就没赢过,这绝对是老师的报复,真的是太可恶了。
“不行,我们再来一盘棋。”
“明天你就要考试了,今天要早点睡。”
棠恬想到自己考试之前还输给别人,明天怎么可能考得好。
单纯的人,心里想了什么都会写在脸上,顾衍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必紧张,我是围棋九段,你下不过我很正常。”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棠恬知道围棋九段是专业围棋手的水平,能拿九段必定还参加过国际上的赛事,只是没想到他的段数这么高。
“但你的水平考一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确定?”
“当然!”
待第二日,棠恬看着与自己比赛的小萝卜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面的小胖子看着棠恬,甜甜一笑,“姐姐,你这么大了才考一段啊!”
棠恬羞红着脸,“嗯,我最近才感兴趣。”
小胖子很认真的朝着她点了点头,“请姐姐多多指教。”
棠恬从未参加过这样级段考试,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完全是拿出对付顾衍那股劲儿在比赛。
听了比赛规则后,七盘胜五盘即可定一段后,她就没给对面的小朋友放过水。
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水平,当她面前又哭走一个小孩后,她这才觉得自己下手太狠了。
多少也感觉到顾衍的棋风有点凶,看着那么清清冷冷的人,怎么下棋风格这么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好像窥探到了顾衍的另一面。
从比赛场走出来后,张桂华立刻赢了上来,“我的小闺女考的怎么样?”
“七盘赢了七盘,一段稳过。”难得自己有一件事情拿得出手,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知道,低着头给顾衍发了一条信息。
【一段稳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围棋段数要高于一段。】
要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害怕输,每一步棋都下的那么绝,导致与她下棋的七个孩子,直接气哭了四个。
【怎么了?】
棠恬将比赛气哭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早知道我就温柔点下,至少他们输的不会太难看。】
顾衍:【不经历挫折的童年是不完美的,我有一台手术,先不说了。】
棠恬扑哧一笑,蔫坏蔫话的顾衍有点像二哥怎么回事?
“恬恬啊,你笑啥?”
“我觉得顾衍和二哥有点像。”
张桂华抿了抿唇,“哪里像了,娘得说句公道话,你二哥长得没顾衍好看。”
“娘,二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这不是不知道吗?”
张桂华接到了顾老的电话,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凭空冒出她这么一个人就很可疑。
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顾老已经到了。
他点了一壶茶,几盘小点心,“看看你有没有再加的?”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张桂华坐下,“我知道顾老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但请你相信,我对恬恬没有恶意。”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检查报告,“我得了癌症,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陪我闺女。”
顾老惊愕,“闺女?”
张桂华笑了笑,“顾老不是一早就知道现在的棠恬不是原来的棠恬了。”
顾老沉下了脸,却没有主动接话,而是带着探究的双眼打量着她。
“我知道真的棠恬在哪里。”
顾老收紧手中的茶杯,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妹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在工地被砸了头以后,就变成了我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