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柏万万没想到,比他还年幼的弟弟,脑子里竟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难得气恼,把温庭瑞推出房间:“外面冷,净净你的脑子。”
温庭瑞被迫往外走,边走边告状:“母亲,兄长他欺负我!”
长公主应答:“你自求多福吧。”
温庭瑞:“呜……”
小逢春欢快地拍手:“舅舅……呜呜……”
温庭瑞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母亲你瞧,连小逢春都笑我!
姐,你快管管他呀!”
温知虞莞尔:“小石榴也在笑你,你要不要也告它的状?”
小石榴摇着大尾巴坐在门边,朝着院外眯起眼,露出洁白犬齿。
温庭瑞:“……”
虽是春日,但天气还是很凉。
温庭柏换下婚服,见温庭瑞真站在院中,又担心弟弟冻坏了。
他抚着袖子:“庭瑞,你进来。”
温庭瑞站在地上捡松果:“我不。”
温庭柏笑:“怎么,难道是要兄长求你才肯进来?”
温庭瑞:“……哼。”
温庭柏和母亲、妹妹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迈出院门,不由分说扶了温庭瑞双肩:“好了,别生气了,兄长错了。
方才,兄长不该把你推出房间。”
“那我今晚可以来跟你一起睡么?”温庭瑞问。
温庭柏想拒绝:“可能……”
温庭瑞鼓着腮帮子,小声:“再过几日,你就大婚了。
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再跟兄长挤一张床了。
突然间,我好像就被迫长大了……”
说着,他有些不舍地红了眼眶。
见他这样,温庭柏心软道:“二月十七之前,你都可以来跟我睡。”
“真的么?”温庭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温庭柏点头:“真的。”
温庭瑞破涕为笑:“那兄长日后若是被嫂嫂赶出房间,也可以去逸枫院睡!”
温庭柏:“……”
“噗嗤!”
长公主笑出声。
温知虞也是哭笑不得。
温庭柏感慨地叹了口气,才转头对母亲和妹妹道:“我时常怀疑,庭瑞当真跟阿虞是双生子么?
我总觉得,庭瑞看起来比阿虞要小上十岁。”
长公主佯装懊悔:“早知晓,当初就该说,庭瑞是先阿虞被生出来的。
当了哥哥,或许就有哥哥的样子了。”
温庭瑞顺着杆子往上爬:“要是姐姐当真叫我哥哥,那我现在改也来得及呀!
我愿意为了当哥哥,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当了哥哥,可就不能日日嚷着要吃糖醋排骨,吃桂花糕、喝这喝那了。”温知虞问:“这样,你也愿当哥哥么?”
温庭瑞正要开口,他的肚子先他一步咕噜噜叫了起来。
温庭瑞:“……”
这不争气的肚子,怎么专门拖他后腿呢?
可是,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保护妹妹?
唉……
温庭瑞摸着肚子:“母亲,我饿。”
温二公子想当二哥的念头,被自己的肚子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
进入二月中旬,天气便一日更比一日暖了。
积雪化尽,官道顺畅。
燕止危传信回来,说他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再过两日便能抵达京城。
温知虞得下闲来,等燕止危回京,等兄长的婚宴。
二月十五,距离温庭柏的大婚还有三日。
一大早,温知虞就派了几个几个近侍出城去接燕止危。
温庭瑞知道后,也闹着一起出城了。
他不仅自己去,还把小石榴也薅起来一并带去了,美名曰:暖手。
可怜的小石榴,自给燕止危当上狐狸女儿后,大大小小的出行都是乘坐马车。
今日,却穿上温知虞亲手为它做的小披风,被迫骑了一次马。
不过,离开之前,它还挺欢快的。
出发前,温知虞干叮咛万嘱咐,让温庭瑞定要护好小石榴,别摔了它。
温庭瑞掏出一个造型奇怪的襁褓:“瞧,我特地准备的。”
当着温知虞的面,他把小逢春装进襁褓,把襁褓带子系在身上。
而后,又拿绸缎把襁褓裹住,再系一遍带子。
温知虞:“……”
她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她有点担心,摸着小石榴露出来的毛茸茸小脑袋:“这样当真不会闷着它么?”
小石榴拿湿漉漉的鼻尖拱她手,欢快地眯起眼。
好吧,它很喜欢这样。
温知虞放下心来,放人和狐离开。
温庭瑞前脚刚走,侍从就急匆匆地跑来:“郡主,太子殿下来了,请您去前院。”
太子?
好端端的,太子怎么出宫了?
这段日子,他不是应当一直在奉命查平侯府和袁氏的案子么?
温知虞惊讶:“我马上过去。”
她整理了仪容,让映桃和侍女们照看好小逢春,往前厅去。
她到时,长公主也刚到。
进门,便见来人不止太子,还有一个她不怎么想见的人——沈迢安。
虽天气渐暖,沈迢安依旧穿得很厚,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总之,病气难掩。
他抬起宽大衣袖,朝长公主和温知虞端然拱手,礼数周全。
温知虞收回目光:“阿虞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朝她微微颔首,开口:“孤领了父皇口谕来,叨扰姑母和侯爷了。”
长公主道:“太子殿下能多出宫走动,我很开心。
沈大人,你也请坐。”
侍女上了差点,前部退了出去。
太子道:“侯爷不在府中,孤长话短说。姑母,孤今日出宫,有三件事。
来长公主府,有两件事。
其一,孤是来给阿虞解除禁足令的。
沈夫人入宫见了母后,说京中前些日子流传的阿虞与迢安的流言,是从她从平州城带来的下人传出的。
沈夫人处置了传谣的下人,领了罚,四日后开始为期半年的禁足。”
燕如玥被禁足了?
还是半年?
温知虞惊讶地看了眼沈迢安。
沈迢安透着病气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长公主问:“第二件呢?”
“第二件……”太子看向温知虞:“阿虞,我受迢安所托,替他来与你说和。”
语罢,太子示意沈迢安开口。
沈迢安掩唇清了嗓子:“抱歉,因在下之过,不仅伤了郡主清誉,还害得郡主无辜受罚。
在下已向皇上请罪,离开翰林院,于下月初迁至国子学任职。
在下于郡主有愧,愿许郡主一诺,只要郡主有所求,在下定会在职责与能力范围内,尽力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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