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难道还没有抓到人
“快了。”
竟然真的让人跑了,谢颂华不由呼吸一滞。
这可是在京城,萧钰手底下的那群人可是锦衣卫,这已经过去将近一天的时间了,当街行凶的人竟然都没有被抓到,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萧钰一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轻声道:“既然是有意做局,对方自然已经安排好了后路,该出现的时候,那人便会出现了。”
谢颂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看上去只是一场凶杀案,实际上是大启朝堂内部势力的较量。
“与你有关吗”
“大概是很难置身事外。”
萧钰的直白让谢颂华意外,却也有些欣慰。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王爷……”
萧钰却先她一步,将她拥入怀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尝不是我拖累了你,所以……夫妻之间,无需这样的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竟然有了这样的默契
对于他的言语,谢颂华实在难以不动容。
若是没有那流言,今日发生的事情,大概还能说是针对谢家。
可是那流言里头偏生就提到了谢颂华的天凤命格,看上去只是顺带那么一说,可只要提起来,便难免让人想起谢颂华和江淑华两个人当初在京城闹出的动静。
再加上萧钰的敏感身份,以及如今朝堂的局势,恐怕谁也不敢说,今日的事情不是针对萧钰而来。
而更有可能的是,这一次的事情,对象根本就不止一个。
谢颂华依偎在他的怀里,没有再说什么。
如萧钰所说,如今两个人已经是夫妻,很多话确实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成年人的选择,同时代表着责任。
只是如此一来,两个人都忙碌起来。
萧钰当天晚上便没有回房,而是在外书房里与他的手下们忙碌着。
谢颂华自然不能再出去,她连夜写了几封信,然后转身进了东跨院。
她没有别的本事,也不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人,对于京城的许多势力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
蓝田竟然没有回他的小破院儿,谢颂华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里乘凉看星星。
谢颂华抬眼一看,晚上起了风,天上都是乌云,哪里有半颗星自可以赏
“谁让你躺我的椅子了”
蓝田手里的那把扇子兀自不停,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用那懒洋洋的语气道:“日日累死累活地给你干活儿,连把椅子都不给躺,你还有没有半点儿良心”
谢颂华嗤笑了一声,到底没有与他多计较,只是嗤笑了一声,便自己进屋,“虽然我曾经怀疑过你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但是你这装腔作势的劲儿也着实有些太过了。
这天都转凉了,你拿把扇子也不觉得寒碜,再说了,你就是将头顶上的天瞧出个窟窿来,也没法夜观天象。”
说话间,她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了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那盒子里便随着她的动作冒出了丝丝寒意,里头静静地躺着两个小瓷瓶。
蓝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摸了进来,贼兮兮地凑了个脑袋近前,“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很心疼这个东西么难不成要送人”
谢颂华瞥了他一眼,然后将那盒子盖上了,“关你什么事儿”
她也没有避着蓝田,接着忙活手里的事儿。
蓝田却干脆在对面的圈椅里坐下了,“听说,今儿长安街上出了命案跟你家有关”
谢颂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似笑非笑道:“我说蓝田大师,你的消息会不会太灵通了一些看来……我应该跟王爷打声招呼。”
“得得得!”蓝田一听立刻便坐直了身子,无可奈何道,“你不要动不动就有萧钰那厮压我好不好我好赖也给你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
“那也行,”谢颂华干脆将手里的东西先放下了,然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人,“那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
“我……我知道的什么”蓝田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大自然。
“来人呐!”
“诶诶诶!”蓝田立刻站了起来连忙抬手阻止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所谓生意啊!讨价还价啊!咱们总得一步一步来嘛!”
“小青!”
“诶诶诶!”蓝田再一次抬高了声音打断谢颂华。
然后就看到对面女子脸上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好了,你可以说了。”谢颂华的姿态放得更轻松了一些。
蓝田不由有些气恼,“你这个人……怎么这般无趣”
“这不是有趣无趣的问题,”谢颂华轻轻摇头,“而是你在故意混淆概念,你不会不知道,你眼下是我的阶下囚吧既然这样,一个阶下囚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那我直接不告诉你……”
“好啊!”谢颂华半点儿没有被他威胁,反倒笑着道,“从明日开始,你就不要想踏出你那个院子了。”
“诶你这个……”
“哦不,是你那个屋子。”
面前的女子穿着家常的衣裳,未施粉黛的脸在灯光下显出几分如玉的细腻温润。
此情此景,不得不赞一句,灯下美人。
可惜美人脸上的笑容委实太过可恶了一些,蓝田终于败下阵来,嘀咕道:“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抠门的人!竟一点儿东西都不想付就白得一个线索。”
谢颂华对于他这话不置一词,而是伸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扣了扣,“好了,废话完了,该说了吧”
“我也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查的必要,你安生叫你那个妹妹在家里呆着,回头再找一个人嫁了就是。”
谢颂华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看得蓝田面容惊慌。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看来,蓝田大师知道的事情很多嘛!”
“诶!你省省啊!我……”
“凶手到底是谁”
“一个死士。”
说完蓝田自己都愣住了,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谢颂华的手指,转而飞快地捏住自己的手腕,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
谢颂华终于露出一个正常的笑容来,颇有些乐不可支的味道:“你竟然真的没有察觉!”
只见蓝田在自己身上开了几个口子,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掌心便洇开了一小团的黑色血块。
而他手腕处的一个伤口处没一会儿便有了动静。
只见一只只有半颗芝麻大小的绿色小虫子从那伤口处爬了出来,一路往他掌心的那滩黑血爬过去,然而才走到一半,便化作了一团青烟,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
而蓝田手臂上的那道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恢复,没一会儿便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谢颂华目睹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万分震惊。
“算我低估了你了!”